一想到这种事情，她哪还能集中精神弹琴？
可是这会柳廷玉一句话就说明他是内行，否则，音歪了这种事，平常的人是听不出来的！
也没有多说，柳廷玉将琴台边的香炉点上，匀一匀，扇上两扇。
随后手指抚摸在古琴之上……
这吸引了张芸珍，倒是好奇，他是如何弹的？
一指弹出，那简单如淡薄的清水，
二指，空灵玄色，世上之音不过尔尔，
三指，玄花水月，洞游天境，
四指，灵涩之音，初开天地，
五指，之下，慧外天瑕，朱玉可雕，行器而成，天下无华。
一瞬间带着兰花香气的女子竟然站在原地不动了，似乎痴呆一样，怔怔听着。
六指之下，玄机初现，天华万物，金玉为开，着天地之色。
七指音现，浮华万物为之失色，玄机盖顶，锦绣万华，玄音之下众人已然痴迷其中。
八指为开，浮光掠影，神乎其技，一音之下，时光飞逝，洞幻玄游，彷入天际！
音色久久不散，让人痴迷其中，如得万千沐浴，极爱之境，神游天旭，竟良久呆呆的在那里！
……
不知道多久，
仿佛在梦中一般，张芸珍摇摇头，才觉得慢慢恢复了清醒。
诧异的看过去，那琴台上哪里有人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柳廷玉已经不见了！
只有她一个人，站在那里傻傻的站着。
……
柳廷玉漫步在雄州的街道之上。
已经是入夜了，出了素兰苑的门，走一走。
初始老板娘还以为秦王殿下不满意今天的事情，有龟公报告说张芸珍怠慢了秦王，甚至还和秦王吵架，这让老板娘诚惶诚恐。
那可是秦王啊，一个不满意就可以让素兰苑直接关门！
派人陪着他去，殿下却不让跟，还说把屋子打扫干净，今晚就要在素兰苑住，把那点红的东西也准备上！
这才让老板娘松了口气，不过很快就看见张芸珍出来，便跟过去善意提醒几句，这些王公贵族权势熏天，尤其是秦王，外号杀神，听说今天还杀了不少人，万万不要惹，她一个弱女子几斤几两，若是伺候不好王爷，气上来，别说她张芸珍死的难看，这周围的人也得跟着遭殃。
此刻张芸珍已经不敢对柳廷玉有半分轻视了，听老板娘的话，也是频频点头，就一个劲的打问，殿下去哪了！
……
素兰苑，紫华阁，怡红楼……
雄州上城区的不夜城便是由这些专供男人们娱乐风流的绝佳场所构成。
不夜城，自然不光是男女床榻上那点事，推杯换盏，满桌子酒肉也难免有臭的感觉，换换口味倒是别有风味。
这一条上城区的街道上，在四更前还会有很多的小吃摊摆在路边。
最常见的，糍粑，米粉，干鱼，馄饨，捞面，价格便宜，量又足。
一边走，一边看。
后面张芸珍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竟也不顾深更半夜衣衫艳丽，来到柳廷玉跟前：“殿下！芸珍有眼无珠，冒犯了您，请您惩罚奴婢吧！”
这会就肯自降身段，自称奴婢了？
人啊，就是如此……
“怎么？这会就做奴婢了？”
“是，没想到殿下的琴艺如此了得，只要肯教于芸珍，让芸珍做什么都行，奴婢愿意侍奉在殿下左右，不离不弃！”
柳廷玉摇摇头：“算了吧！我这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仙！该去哪去哪吧，不要来烦我！”
“殿下！”
懒得和她说，看一老头的馄饨摊不错，柳廷玉过来坐下，要了一碗。
卖馄饨的老汉一看是富贵公子，那就笑呵呵的多放了几个大馄饨，那虾米也是不要钱的往里加，最后还在摊担下面拿出一个红色的瓷罐，也送到他面前：“这位公子，俺这没啥好招待的，这是俺腌的辣酱，您尝尝！”
张芸珍也没有走，知道柳廷玉在生她的气，便站在摊档旁边等着。
柳廷玉尝尝馄饨，再尝尝辣酱：“好吃！多谢啊！”
“哎吆，您别客气，只要您吃的好，那就是我最高兴的事情！”
“嗯，”
一边吃，一边与老人家交谈：“我这有个丫头，不听话，把她送你！”
“哎吆，公子，这玩笑开不得，我这老头七老八十的了，这刚刚抱了大孙子，要是莫名奇妙给孙子找个奶奶来！那不得乱了套了？哈哈”
“哈哈哈”
周围人听到也不免哈哈大笑。
这让张芸珍一个女子羞臊的都快站不住了：“公子！”
仍旧不理她的柳廷玉和老汉说的高兴，听说他生个大孙子，便恭喜他，还自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银锁子来，赠予老丈。
老丈刚开始推辞不受，但是几次三番之后便欣然领受了，千恩万谢。
张芸珍不免叹息，有钱人就是了不起，值钱的玩意随手就能送人！刚开始觉得他就是那种世俗低劣之人，现在却觉得自己卑微了。
和老丈聊了许久，聊风土人情，聊江南风光，然后还聊到雄州，从特产到人，老丈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到后来，什么知府王辉，大将军王如安都能说上几句，甚至前一阵子雄州码头被烧的事情，老丈把自己的所见所闻也全部说了出来。大人物，他居然也见到不少，江万城和沈言，江州的豪侠胖哥，还有巨鹿侯府的先生。
一应事情全部都说的事无巨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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