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确实想不到，
又是杀害宫婢又是与人通奸，双重罪名，且在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还能让白景音找到办法脱罪。
非但脱罪，甚至还顺藤摸瓜查出了董礼下毒之事，眼看着就要将矛头对准雪姬，别无他法，只能将原有的计划打乱，祭出凌素馨来，提早用她的性命替雪姬背下所有的罪命。
虽然抱住了自己，
但这一局，
也实在是输的彻底。
讲来讲去，也终于算是讲到了这次的重头戏。
“想来是因为静贵妃之困已解，一旦有了余力便不会放过我们娘娘。就在事发的前一日，奴婢在房中忽然闻见一股异香，当时已觉不对，可是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再然后便没有了记忆，直到今早时才清醒过来。第一时间便赶去了娘娘的寝宫，可是还是为时已晚，娘娘与海棠倒在血泊之中，已经回天无力了。”
说到这里时，芷兰闭上眼睛，声音又带着些隐忍与哽咽，像是回想到不愿回想的事情一般沉痛。
“慢着。”
这一次凌宇归打断的就很是有底气了，他皱着眉头用一种怀疑审视的眼光看着芷兰。
“你说你只是被迷晕过去，那为何对方不像杀了海棠那样直接杀了你，反而留着你的性命，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说罢后，试探着望向凌相。
凌相这一次却没有对他表现出不满，却也没有什么别的表情，板着脸，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又像是在等待着之芷兰的回答。
面对这样的质疑，
芷兰也并未惊慌，而是镇定道：
“奴婢虽然也不知道其中缘由，但想来是不愿节外生枝才会只用迷烟来对付。毕竟奴婢与娘娘与海棠不同，有武功在身，稍有不慎暗害不成便会打草惊蛇让整个行动失败。再者，若相府带入宫的下人都死了，这般巧合难免引人遐想，从这个角度来看，留下一个人，堵住悠悠众口，也是当行的。”
说完自己的一番猜测后，芷兰重重的向凌相与凌宇归叩头：
“是奴婢无用，没能护娘娘周全也辜负了大人一番栽培，奴婢实在无颜，也已下定决心，待到娘娘大仇得报，奴婢便会以死谢罪，绝不苟活。”
空气里又是一阵沉默与死寂，
对于每一个质疑，所做出的每一个回答都像是考卷试题一般。
若答对了，则无事；若有任何问题，芷兰面对的就是玄衣一剑封喉。
而这一次，
芷兰的回答又过了凌相那一关。
只听凌相道：
“本相对你会不会以死谢罪，又会不会苟活并没有什么兴趣。让玄衣冒险闯入大理寺将你劫出也不是为了让你谢罪，为的，不过就是要一个答案。”
凌相说这句话时，语气只能够隐隐透着一股不甘心，说来也怪，纵使凌家在宫中眼线弥补，可是无论怎样打探，都像被困在迷雾中一般找不到出路，左右得到的答案也只有两个：
“本相不相信是像对外公布的那样，说皇贵妃身染恶疾暴毙；也更加不会相信剩下的那些荒谬传言，说什么馨儿之死是与人苟且珠胎暗结，私自服用堕胎药血崩而亡。这件事不能一直这样不明不白下去，把所有你知道的都告诉本相。”
“什么？”
芷兰抬起眸子，紧皱着眉头好像一下子变得十分激动忿然，连说话的声音都高了几分：
“这简直是欺人太甚荒谬绝伦，娘娘都已经被他们害死了，他们竟还不愿意放过娘娘，还要在死后用这荒谬的谣言来污娘娘名节。什么与人苟且，珠胎暗结，都是子虚乌有！”
“你当真确定，在这一点上没有欺瞒本相。”
芷兰十分坚定且毅然决然的点了点头，
“虽然从前曾因走投无路而想过行借种之法，但到底最后没有成事，也便再也没有提过。这一回娘娘腹中的骨肉是皇上的，这是千真万确，奴婢贴身侍奉娘娘，这一点绝对不会说错！”
又或者说，即便是假的，从这个贴身侍奉的人嘴里说出，也便成了真。
而凌宇归在听到这‘真相’后更是攥紧了手心，或许如果这一胎并非真的龙裔，他们多少还能容易接受一些，可是按照芷兰所言，那便是实至名归的皇子，流淌着的血脉就是他凌家今后夺权的最大依仗，而且是一旦拿出觉绝对无从被质疑，有绝对的信服力。
而如今只能眼看着这些付诸流水，成了一场空，如何能够接受得了。
咬牙切齿着，重重的捶了下桌案，发出沉闷的一声响表达他此刻的怒火。
凌相心中虽气，但到底不会显露的太多，只是眼眸微沉，压着嗓子道：
“凶手呢，是谁。”
“这还用得着问吗，自然是那个禽兽不如的对自己亲手骨肉都狠下杀手的元睿明了！”凌宇归狠狠道。
凌相瞪了他一眼，好像在说‘别让为父后悔允准你开口。’
哪怕心中也这样猜测，但也并未明说，只是继续问询道：
“宫里会将你扣押在大理寺，必定是因为你第一个发现馨儿尸首，最有撞破或发现实情的可能。你且仔细回忆后告诉本相，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线索。”
“是静贵妃！”
用不上什么回忆思考，芷兰又是几乎脱口而出，眼中透出肯定与恨意，似是从牙缝里挤出般回道。
凌相眼眸微眯，看着芷兰，
“确实，静贵妃的嫌疑是极大的，但你可有凭据这样说。”
“奴婢不是意气用事，也不敢信口雌黄，虽未亲眼目睹整个过程，但是奴婢有证据能够证明凶手绝对就是静贵妃。”
“什么证据。”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对于接下来的回答，屏息以待。
芷兰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再度睁开时她一惊抬起胳膊指向放在暗室角落里的那口棺椁，目光坚定，朗声道：
“回大人，证据就在那里，”
众人的视线随着她手指的方向一同朝那里看去，
凌宇归首先提出了不解，
“你指着馨儿是何意，难不成要我们去问一个不在的人，寄希望于她开口告诉我们答案指认凶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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