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清尘一将食盒从侍卫手里接过来立马就奔往芳草居,摆上用膳的小桌子,将食盒里的食物一一摆出。
栗子烧山药,糖醋鱼,香梨牛肉,千张菠菜卷,牛奶鸡蛋羹,川贝雪梨猪肺汤。
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摆在一起就像是一副上好的画。聂清尘将食盒放下,递上去一双筷子。
“王爷,这饭吃得有玄机。”聂清尘故意卖关子。
卓修凉看着聂清尘耍宝,挑了挑眉,颇有心情的顺着他的话来。
“什么玄机?”
聂清尘看卓修凉那么给面子,没有像往常一样冷冰冰的看他,顿时来了劲儿。
“这菜的顺序有玄机,先吃这几个,再吃这两个,最后是它。”
卓修凉了然,举着筷子的手刚要落下,窗户‘砰’的一声被踹开,一个玄色人影直接从窗户飘进来稳稳的坐在了卓修凉对面。
“都是我喜欢的,正好我饿了。”木迦南双目放光,毫不客气的拿起一双新的筷子就要下手。
“啪。”两双筷子在空中相遇。
木迦南眸光一闪,再次下手,刺,挑,别,扭转乾坤,每一招都似乎带了电光石火。
最后,木迦南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碗都震了一震。
“不吃了!”
卓修凉淡定的举着筷子首先夹了一块鱼肉,鱼肉鲜美非常,入口即化。卓修凉忍不住又夹了一块。
木迦南拿着余光瞥他,见他一个人吃的欢畅,忍不住气闷。他尝试着重新拿起筷子,却被卓修凉一记眼刀剜得体无完肤,纠结片刻只得作罢。木迦南捂着饿扁了的肚子,本着眼不见为净的宗旨坐到了棋盘旁开始下棋,将棋子落得噼里啪啦一阵响。
“损了你便十倍赔回来。”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
“百倍。”
终于安静了。
桌修凉吃饱喝足又摇着轮椅坐在木迦南对面。
“没有话说就滚,在本王这里待着作甚。”卓修凉端着茶杯浅浅啜了一口,一双幽深的眸子在氤氲的雾气里变得晦暗不明。
“你!本阁主没话说来定北王府看你吃饭吗?”木迦南流转了一眼那食桌上的残羹剩饭,还是没忍住白了他一眼。
“前几天,我在江州遇到了冷晏。”
看着卓修凉吃饭吃的特别开心的聂清尘一听到‘冷晏’两个字,脑子里一根弦“蹦”的一下就断了,就说今天总感觉有什么事情没来得及干,原来是这个。
聂清尘立马便跪了下来。
“请王爷赎罪,属下有事禀报。”
卓修凉的目光在木迦南和聂清尘之间转了一转,“说。”
“今日属下去奇珍阁接糕点的时候见到了奇珍阁的东家冷晏,他说他是辛璃的朋友,而且,属下觉得他不简单”聂清尘将自己今天白日里被邱兴煜拦着的事情和找他谈话的内容他们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
木迦南一脸惊喜,眉眼飞挑,骨扇拍的“啪啪”作响。
“你是说,她会媚术?”
西域男子?他早前也接触过西域人士,无不眉眼深邃金发碧眼,这冷晏的功夫虽然诡异,却也不似来自西域,那他,到底是谁?和西域有什么联系?
“正是。”聂清尘当时隔的并不远所以看清楚了事情的发展经过,没有人再能比他更了解那冷晏的诡异之处了。
“那他又为何要告诉你他是辛璃的朋友?哦,对了,你家王爷不是要娶她吗?”一双邪魅的凤眸朝着卓修凉瞥去,还挑衅似的眨巴了几下。
聂清尘不乐意了,呛声道:“那你说,他是敌是友啊。”
“这个,得问你家王爷啊,问我作甚。”木迦南见卓修凉没什么反应,也怏怏起来,毫不在意的耸耸肩。
“娶辛璃的又不是我。”
卓修凉又开始咳嗽了,手掌握成拳掩在唇边,咳嗽声一声比一声绵长沉重,仿佛连心肺都要咳出来似的。聂清尘连忙将狐裘取来为卓修凉披上。木迦南也放下扇子为他续了一杯热茶。
良久,他的咳嗽声才渐渐低下来,苍白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一路延伸到脖颈,与近乎透明的指尖一起碰撞成一副妖冶异常的画,他缓了好一会儿才道:“将药取来吧,今日早一些喝。”
“是。”聂清尘赶紧去内间把药取过来。
“你这个样子还不知道听那老头子的话好好疗伤,死了活该!”木迦南狠狠白了他一眼。
“毒入骨髓,药石难医。岂是我疗伤就能好的。”卓修凉惨白着一张脸,软软靠在椅背上。
“你都有理,我说不过你。”木迦南见他慢慢缓过来,又斜斜的靠在软垫上,一只手轻轻摇着骨扇。
“那冷晏,你可知是什么来头?”木迦南问。
“略略听说过,四年前活跃起来的人物。”卓修凉接过药一饮而尽。
“前两天我去江州遇到了他,他的武功很奇怪,我也看不出是哪里的路数。”木迦南将自己被打败的小细节有意识的忽略掉。
卓修凉沉吟,连木迦南这个迦南阁阁主都看不出的招式,这个冷晏,到底是什么来头。
“你可曾查过他和辛璃之间的事情?”既然他说是辛璃的朋友那么两人一定会有一些必要的交集。
“未曾,不过,听说辛璃现在是借居在翰林院掌院学士那里,也就是江州,而我上次见到他在赶路也是赶往江州。”这样便稍稍能说通了,两人在江州联系,冷晏去找辛璃时恰巧被他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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