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崽点点头，小脸上写满了认真。
“娘亲不是送了爹爹五百二十一枚铜钱吗？”
他歪了歪小脑袋，还记得容娇娇当时说的那句话。
“娘亲说五百二十一枚铜钱代表了我爱你一人……我，我也爱爹爹，也爱娘亲，所以也想送爹爹一份这样的礼物。”
越非寒心情十分复杂。
不错。
他这几日里之所以日日都带着那个与他气质格外不搭——细看其实还有点丑的大红锦囊。
除了这锦囊是容娇娇给他绣的以外，最重要的是，里面沉甸甸地装满了娇娇送给他的那份表达爱意的礼物——521枚铜钱。
当时他的心中只有感动和满满的爱意，迫不及待的结束了生日宴，拉着容娇娇回到屋内好好的交流了一下汹涌澎湃如浪潮一般的感情。
全然没想到，当时儿子竟然偷偷对这话上了心。
只是——
越非寒接过儿子手中那一串铜钱，语气颇有些复杂。
“……娇娇，说起来学堂也该开学了。咱们虽离了荣县，到了京都这边，儿子的学业也不能落下呀。”
容娇娇十分赞同地点点头，并且道：“这些天我忙碌之余已经在考虑这件事了，正打算跟你说呢。”
呱崽耸然一惊。
万万没想到，他只是来送个表达对他爹满腔敬爱之心的礼物——怎么突然就提到他的学业上了！
他，他已经是个能自己赚钱的大人了，不需要上学了呀！
越非寒叹息：“是我这些时日疏忽了也罢，我待会儿就去转上一圈，看看如今京都哪家书院比较好——实在不成，便干脆请夫子进府内来教。”
像他这种门第，一般是可以入皇宫内苑与皇子们共同学习的。
只是一来越非寒并不想送儿子入皇宫，二来呱崽如今名义上也只是他们收养的义子。
倒是正好可以用这个理由不入宫苑。
哪怕是不入宫院，也该有专门的学士来教导。
不过考虑到孩子年纪尚小，应该多跟同龄人接触接触，不应当指整日困在这小小的一隅之中。
更何况将来呱崽的肩上可能要担不小的责任，就更应该提前培养自己的力量。
所以他们还是更倾向于将呱崽送到书院之中。
哪怕会有挫折和些许危险。
关于教育的话题浅尝辄止，越非寒定下待会要做的事后，又回到正题，拍了拍呱崽的小肩膀。
“爹爹，非常喜欢你送的礼物。”
虽然这些铜钱一看就只有不到100枚，与520那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小孩子么，识数不清……也能谅解。
呱崽被表扬的非常开心：“接点你喜欢就好，那个，那个……既然你这么喜欢，能不能给我一个奖励呀？”
“好。”越非寒心情大好之下，对儿子也格外宽容，露出慈父般的笑容，宠溺道，“你想要什么奖励，别说一个了，就算是三个、十个，都可以。”
“真的吗！那我不去上学可以吗？！”
越非寒脸上的慈父笑容就如同昙花一般，不过瞬息就又收了回去，其变脸速度之快，让人感觉刚才那个笑容仿佛只是自己的错觉。
他面无表情道：“不行，我想了想，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有什么想要的应该靠自己努力获得，而不是找你爹我要奖励。”
呱崽：“……”等等，这话什么意思？
他不是可以讨三个乃至十个奖励嘛？？
不答应就不答应，怎么还把他别的奖励也剥夺了鸭！
……
广府。
噼里啪啦的碎裂声过后，屋里的人全都被轰了出来。
“滚，都给我滚！啊——！！”
广清雪发疯般的捂住自己的头。
那种钻骨似的痛，似乎钻的越来越深，越来越痛苦绝望。她几乎每时每刻都被迫沉浸在这种绝望痛苦之中，仿佛陷入了泥沼，无法挣脱。
门外，广老爷子看着眼前浑身狼狈、不少甚至都挂了彩，以至于一个个全都吓得瑟瑟发抖的丫鬟、大夫，平日里一张挂满祥和笑容的老脸此刻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广清雪跌跌撞撞从屋里冲了出来，正好扑倒在了门框之上。
她纤细的手指抓住门框，一寸寸落下，如同的眼泪一般，一点点滑落。
她崩溃地对着屋外的老人伸出手，“救我，爷爷救救我！”
“我好疼啊，我头好疼啊，我要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
她突然发了疯般的冲出来，差点直接扑在了广老爷子身上。
幸好一旁的侍卫及时出手将人拉住。
几个大男人控制着她，几乎还差点让她挣脱。
广家这一辈最最出众的嫡小姐，被千娇万宠着长大的优雅食人花，此刻却如同一条疯狗一样——何其狼狈，何其可笑。
广老爷子瞳孔微微一缩，那一直刻在脸上的面具，似乎终于有些带不住了一般，脚步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老爷，现在……怎么办？”
广老爷子闭了闭眼，沉声道：“……把她关进屋里，别让她出门……”
侍卫们应声，要将人带回屋中。
广清雪不愿回去，拼命的挣扎。
她嘴里的嘶吼已然换了内容，转而吃吃一笑，阴鸷地道：
“放开我，我得出去，我要去杀了她，我要去杀了那个小贱人！！”
“他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谁都不能！！”
“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弄死她……哈哈哈哈！！都给我死！！哈哈哈！”
她被拖回了屋内。
门咔嚓一声被关上，动静立时便显得有些模糊。
在这种模糊声里，广老爷子站了片刻，突然道：“她想杀了那个叫什么娇娇的？”
管家轻声道：“小姐这么多年以来都执念嫁给战王殿下，如今被一个乡下来的厨娘抢了位置，一时气不顺——”
广老爷子点点头。
他调查广清雪中毒一事时就已经清楚个中情况。
这般说来，他孙女之所以会中毒，也跟那厨娘脱不了关系。
广老爷子沉声道：“调查那厨娘平日里的行程，找个机会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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