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昼短,鸿睿在大理寺翻看了会儿卷宗,抬眼一看,暮色已然渐至。
转首一瞧,王左依然在整理卷宗,桌案上已然垒了一摞。
鸿睿微笑道:“王大人,今日便到此吧。有无兴趣到本王别苑喝壶小酒暖暖身子?”
王左拍了拍案上卷宗道:“王爷相邀,那是下官的福分,怎敢不从?”
“那便走吧”。
二人说完,伸了个懒腰,起身向外行去。
马车缓缓前行,夜色如墨,夜冷,风更冷。
车厢之中,燃着碳炉,二人将手靠近碳炉取着暖。
鸿睿忽然问道:“王大人,那名叫马二的牢头可要盯紧喽。”
王左皱眉道:“一应事宜已然交代下去,王爷放心。”
鸿睿接着问道:“那条被褥甚是可疑,不知下午是否查出些眉目?”
王左轻声道:“这些被褥都是由户部提供,好在何公公那所牢房仅使用了一间,那条被褥的出处倒是很方便查得。”
“哦,细节,我要听细节,越细越好。”
“嗯,据下午查报,此条被褥乃是去年八月由户部领取,一直存放于牢房的库房之中。管理库房的乃是一名老狱卒,年已六十开外,平日里也只是收发物资,并无不良记录。”
“那这条被褥是何人所领?”
“哦,乃是一名牢卒,名叫陈得开。”
“经那名牢卒之手,还有何人接触过?”
“那陈得开说,那日他领了被褥,往牢房内送,到得牢房,被马二拦下了,马二说他一会儿要去牢房收拾一下,他顺带带过去。”
“照你这么说,最后接触这条被褥的便是马二?”
“是。”
“这马二最近数日行为举止是否有何异常?”
王左闻言,沉思片刻道:“下官今日问了各门守卫,发现些许异常,不知算不算反常?”
鸿睿饶有兴趣道:“哦,但说无妨。”
“这马二平日十天半月便去净杂房找那孙篓子喝上两杯,可最近七八日,每隔两天便去一次。”
“哦,可曾找过孙篓子问过,何事跑动如此之勤?”
“禀王爷,手下人装着没事找孙篓子闲谈,他说,近日来,一好友给他送了几坛好酒,那马二便没事过来解解馋,等三坛好酒喝完,便已然多日未去了。”
“哦?可曾问过孙篓子什么事?”
“这个,手下未问,明日一早下官派人去问问吧。”
“这净杂房是何所在?”
“哦,这净杂房分为净房与杂房,净房乃是将每日排泄之物集中于此,有专人负责倾倒。这杂房乃是暂存宫中废旧布料及那些废纸之处,到了一定量后,便会有人负责处理。”
“哦?废纸与废旧布料如何处理?”
“废纸都是集中焚烧,废旧布料都是集中拉出宫后掩埋。”
鸿睿若有所思道:“明日派人去掩埋地瞧瞧,看是否有异状?”
“是,王爷。”
二人聊着,不知不觉已然到得别苑门前。
门房仆人见得车驾前来,忙跑向前,伺候鸿睿下车。
鸿睿与王左迈步向府门而去,却见得洞开的府门之内,依稀站着一纤弱身影。
待走得近前,发现却是冰心。
只见冰心披着一件红色披风,手中捧着一个铜暖炉,眼巴巴的瞧着门外。
见得鸿睿到来,忙跑到近前,道:“夫君,总算回来了。我与姐姐在前厅等了多时,姐姐非要出来等候,被我好不容易劝回去了。”
说罢,把暖炉塞到鸿睿手中,道:“天寒地冻的,夫君莫受风寒。”
鸿睿心头一暖,盯着冰心那被寒风冻的通红的琼鼻笑道:“为夫没事,皮糙肉厚的,冻不着。倒是你,鼻子都冻红了,快随为夫进屋,喝上一碗姜汤,去去寒。”
王左笑道:“王爷好福气,有娇妻美眷暖心如斯,着实让人羡慕不已啊。”
鸿睿畅笑道:“王大人可曾婚娶?”
王左摇头笑道:“至今尚孑然一身。”
鸿睿一拍王左肩膀道:“既然单生,又心生羡慕,说不得哪天本王替你张罗一门好亲事。”
王左老脸一红,笑道:“那便有劳王爷了。”
入得厅堂,若逦已然等候多时,见得鸿睿回来,在丫鬟的搀扶下,起身道:“夫君可算回府了,快,让厨房赶紧上菜。”
鸿睿上前,轻轻扶若逦坐下道:“夫人,快坐下,你怀有身孕,以后便莫等我了,早些歇息便是。”
若逦见得外人在场,也不便多言,便道:“夫君所言极是,只是日后出门,便随身带名仆从,若是晚归,让仆从回来报个信,妾身也能安心。”
鸿睿忙道:“是,夫人所言极是,是为夫思虑不周了。”
厅堂灯烛通明,一盘盘冒着热气的晚餐被端上餐桌。
鸿睿与王左分别落座,鸿睿笑道:“王大人初次来我别苑,本该好好准备,临时之约,倒是显得仓促了,勿见怪啊。”
王左微微笑道:“平南王之名已然在整个中原传开,谁人有幸可登平南王府喝上一杯酒,便已然算是三生有幸,下官初次到访,便已然有满桌盛宴,实乃王某荣幸。”
“想来,你我二人已非初次共事了。”,鸿睿说罢,抬了抬手,下人捧起酒壶,为二人倒酒。
“上回解救郭大人,还全靠王大人领兵驰援。”
“诶,王爷客气了,下官尚未谢过王爷呢,因为解救郭大人有功,下官可是多得了半年俸禄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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