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无双心上悬着的石头,终于是落下了。
见着越来越近的顾君寒,忍不住上前,轻轻抱着他,心中的苦楚一涌而出。
自己这一个月来,提心吊胆,惶恐哪日,便再次得到上次那样的消息,每次得知他没事,又忍不住的想,这已是三日前的消息,现在呢?又是如何了?
而自己的担忧,眼前的这个人,他全都知道。
他甚至清楚着,自己现在最关心的便是祝川的消息,他定是绕道亲自去给自己打探了一番,这才回京来。
抱着他腰的手逐渐收缩,越来越紧。
顾君寒垂眸,拍着她的后背,低语安慰着,等到手下人的气息逐渐平稳,这才松开手来,目光略抬,不远处一个面容姣好的男子倚着墙,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他眯着眼,绝不会认错,这便是上次带着祝无双一同去昆苍山的人,当时他好似也出手过几招,能够同梁朝平分秋色。
祝无双从他怀中起来,终于一扫多日的阴霾,眼里终是拨得云雾。
她背对着那人,没有瞧见,顾君寒却是看得清楚,那人勾着嘴唇,脚步漫不经心地往这儿来。
“他怎会在这儿?”用完午膳后,顾君寒躺在床上,挽着祝无双,他许久都不曾触碰的温暖,现下满怀都是祝无双的气息,熟悉的怀念的。
“谁啊?”
祝无双愣来下,随即反应过来,“你说司离啊。”
“他觉得这儿安逸……”祝无双的手在顾君寒的胸口打转,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何况两人已分别了一个月之久。
顾君寒显然是不满意的,语气中都包含醋意,“那你就任由他待着?”
“这不一样嘛。”
祝无双眼睛贼亮,笑着说道,“好歹他也是帮过我们的,昆苍山也是他带着我一起去的……”
这不提还好,一提到昆苍山,顾君寒心中莫名有一种后怕的感觉,触手是祝无双的乌发,柔软细腻,乌黑油亮。
可是差一点儿,他就再也不能够触碰到。
但是终究,他还是没有说话,像是默许了一般。
毕竟人若是住在他王府上,他自然是想赶人便赶的,但是他现在都是人在屋檐下,只得哼哼几句以示不满。
“好大的醋味。”
祝无双笑得花枝乱颤,“不要我身旁有一个异性就吃醋,你这样,看起来可像是……”
“像是什么?”顾君寒垂眸问着。
“没甚么。”祝无双嘴角咧开,乘人不注意滚到床上,即使盖着杯子也能看到她笑得发抖。
“像什么?”顾君寒接连追问,“嗯?”
“哈哈哈……别动,不像什么……”
今天是刘老村长的头七。
举目望去,刘娇兰家中,白茫茫一片。
小院门前,挂着两个大白灯笼,双开的木门上,贴着白纸,等到进的院中,空中也似是飘着圆片大小的白纸。
门前台阶上,立着一竹竿,每隔一尺便贴着一张纸钱。堂前摆着香烛酒食,地上铺着一层草木灰。
堂中黑压压跪着一片,亲友皆至,孝子哭灵。
最前面的是一个身形较弱的女子,她一袭白丧衣,跪的端端正正,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悲是恸。
“阿爹,你若是回来了,便来瞧瞧吧。”
刘娇兰喃喃道,现在前来祭奠的人都已经走了,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身影,“女儿不孝,祝川生死未卜,我要只身前往岭西,爹爹莫要怪我,若是回来瞧不见我,也不要念叨着。”
“女儿一切安好,你想找娘便同她一起吧……”
絮絮叨叨说了许久,等到她起身时,腿脚已是酸软。按照规矩,她该回屋去,不能再待在灵堂里了。
说来,灵堂里只有着刘老根的灵位,祝川的死讯虽然传来,但是她不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没有亲眼见着,祝川就没有死。
一阵阴风吹来,刘娇兰关门前,透过门缝看着,外面的乌云低压,像是沉沉有雨来。
“娇兰?”
紧关的大门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眉宇轩昂的男子推开门,却只见到了满堂焚香明烛,手尖止不住的颤抖了下。
大步朝着灵堂走去,而等到他见到灵位上摆着的灵牌时,心尖也跟着颤抖。
闷头闷脑的一头扎进那个房间,还好,那儿是亮着灯的。
“娇兰!”
门外的一声叫喊,藏着苦涩同喑哑,刘娇兰却是立即听出来,不敢置信的回头,却是见着日思夜想的人,出现在了门前。
近乡情更怯。
她竟一时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真实发生的,只呆呆地站在原地。
若是梦境……若是梦境也是好的,至少她还能看见他……
祝川见到她眼中的神色,心中巨痛,终是忍不住上前,将人搂进怀中,开口却是哽咽道,“我回来了……我没有死。”
真真实实的温暖的怀抱,这才让刘娇兰感受到,这是真实发生的,她的祝川,没有死在战乱里,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抱着自己。
她已经许久,没有触碰到这种体温了。
摄政王打败宋国,不仅让宋国退军,还拱手送上了一座城池同各种贡品,跟着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和亲的公主,众人津津乐道。
除此之外,再有谈资的是赵咸将军,据说西边同蛮夷的战争中,出了一个用兵如神的年轻男子。
他年纪轻轻,但是战场上老练如同身经百战的将军,一往无前,蛮夷同他对战时,屡战屡败,甚至在最后的一战中,带领着一小队人马,回杀敌寇一个措手不及。
埋伏在敌军必经之路四五天,久到所有人都以为他已战死的时候,传来了他大捷的消息,甚至生擒了图鹰族族长的独子。
赢得满堂喝彩。
赵咸赵将军班师回朝的时候,比顾君寒要晚点。
同样的夹道相迎,人人都想一睹那个年轻男子的芳容。
祝无双这次,是主动拉着顾君寒看的,坐在高高的茶肆上,低头看着乌泱泱的人头,什么也看不清。
唯独能感受到的,不过是那意气风发,轻蹄快马的少年气息。
“要说这个呢,皇上有意要封为安西将军,那叫个风光无限。”
说书人拍着板子,拉长了音调,“不过呢,这位安西将军,他的老丈人前些日子病逝,婉拒了皇上的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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