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帮你处理下脸上的伤吧。”
祝无双盯着他眼角,那儿已经渗出了点点血迹,宋越居看着她的视线,手不由自主地往脸上摸去。
祝无双快速拉住了他的手腕,急急开口道,“别摸,小心感染。”
宋越居却是一脸诧异,感受着手腕上不属于自己的温暖,心口划过一丝异样,甚至都忘了去纠结,‘感染’是什么意思。
祝无双看着他愣愣的表情,这时才发觉,男女授受不亲,自己好像没有把握住分寸。
于是讷讷地松开了手,“我……我去给你找点药。”
几分钟后,祝无双拿着从掌柜的给的药,来到了宋越居的房间。
与自己住的没有什么不同,只有陈设略有不同,宋越居静静地坐在桌子旁,见到自己来抬头看了一眼,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不说地。
“我……我自己来吧。”宋越居见着她坐下,突然有点局促地说道。
“你又看不见,还是我来吧。”
祝无双以为他是怕自己嫌麻烦,“而且,若不是因着我,你也不会受伤的。”
宋越居听完,缄默,低着头想道,就放任自己这一次,仅此一次。
“我先用水擦拭下。”
祝无双端过一旁的水盘,沾湿了点手中的布条,让宋越居微微抬头,自己凑上去低头看着他的眼角,轻轻的用沾湿的补擦拭,一触即放。
不是多大的伤口,食指关节长,但是在眼下,祝无双怕会留下疤。
若是在现代必定不会的,但是这儿,祝无双有点拿不准,手上的动作愈发轻柔,一点点地清理着伤口旁的污垢。
宋越居仰头,看着她认真的神情,她的呼吸近在咫尺,喷洒在自己脸上,一双眼水光潋滟,轻抿着薄唇,他的心又是一阵悸动。
然而,向来隐忍的他,自是没有表露出什么,只是垂下了眼帘,目光在不远处的地上流连。
只是那眼角的余光,总是能够看到她修长白净的手指缓缓动作着,不经意间,似有若无地触上自己的脸……
祝无双清理地认真,等到快要清理干净时,看着宋越居半阖着眼,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眉眼间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
祝无双第一次发现,原来宋越居长得很耐看,初见时也会觉得清秀俊朗,然而不够惊艳,但是长久相处后,越看越有感觉。
其实,他一直给自己一种古代君子的感觉,就是那种如竹般地坚韧、清逸,品性高华。
但是又不太一样,他是平阳城的一个帐房先生,也会涉足世尘,祝无双形容不出这种感觉,等到她见着宋越居抬眼时,才惊觉自己走神很久了
“这……已经好了。”祝无双放下手中的布,拿出了掌柜的给的药膏,用着食指挖出一点,对着宋越居的伤口抹去。
温润的指腹游走在眼下,带着药膏的细腻柔滑,给宋越居带来了不一样的感觉,很快,祝无双便收手了,宋越居见着桌上的药膏,轻声说道,“多谢,以后我便自己来吧。”
祝无双见着房中有铜镜,点了点头,将药膏盖上,“别谢,若是说谢,那该是我向你道谢才是。”
“不必。”宋越居垂下眼睑,看着桌上的药膏,心中念想道,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为你做的,不需要你的回应。
“这不就是了,我们之间谢什么。”祝无双笑道,心下却是念着刚刚那个那一闪即逝的身影,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宋越居抿嘴,问道,“刚刚那人,是谁?”
“赵府的人,说是叫赵什么生的。”祝无双耸肩,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自己住在这儿,心下又想到,宋越居今日与他起了冲突,微微蹙眉,“你今日与他有了不痛快,以后要小心点。”
宋越居像是嗯了声,手中握着那个药膏,小小的圆圆的一盒,祝无双又开口了,“话说,我还真的不知道你会武功。”
“不是武功。”
宋越居纠正,“只是之前,先生教过的一些防身的法子,那些人也不会武功,不然我也是打不过的。”
说完沉默了,他最后还是被他们制服,如若不是那个后来来的人,他们今日怕是不好脱身,心下却是一阵后怕。
祝无双挑眉,他竟是凭借着学着防身的招式,就直接冲上去了吗,心下不由得一阵感激,却又有着另一曾思虑,那姓赵的,说不定哪天又要来找自己麻烦……
“我先回去了。”祝无双坐了会,起身出去,她要去打听打听那姓赵的来历。
宋越居看着她渐行渐远,裙裾在走动下翩然起动,等到人已经走出去了,关门的声音还是没有让他回神。
此时,一阵风,从未关紧的窗户那吹过。
宋越居忽地眨眼。
本是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
信南城的街上,不宽的街道上,满满的都是小贩,入耳的全是他们的吆喝声,和着女子清悦的嗓音,很是热闹。
“公子,你说,这个赵万生还会来找祝姑娘的麻烦吗?”说话的是四六,他自是从赵万生那里,打听到了祝无双的消息。
“不知。”坐在轮椅上的图南缓缓说着,面无波澜。
“今日只是小小地糊弄了下,我看他狗改不了吃屎,下次必定是还要来的。”
四六在那儿小声嘀咕着,他心里很是看不上赵万生,甚至还有着点唾弃,转而又杞人忧天了起来。
“公子,你说,这个祝姑娘因为我们,惹上了赵万生这个畜生,怎么办才好啊。”
他却没有等来回答,只见着轮椅上的人抬眸淡淡地瞧了他一眼。
四六心下立即意识到了,顽皮地吐了吐舌头,道,“知道了,下次说话不这样了,这不是在公子的面前吗。”
“不要口无遮拦的,再说了,隔墙有耳。”
图南用手转动着轮椅,似是向着赵府的方向而去的,四六见着,赶紧过来帮他推着轮椅,低着头问道,“公子是回赵府还是去那儿?”
图南本是打算着回去,但是一想到那儿,心生厌烦,静默半响,“去书坊吧。”
“好嘞。”四六听完,立即转着方向,向着信南书坊走去。
自己公子平日里,没多大的爱好,闲时弹弹琴,看看书,便是全部的生活了,想到这儿,他又心情低落起来,据说,自家公子腿没断之前,舞的剑也是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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