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听完福了福身子,转身去里间找药方,很快祝无双便见她从屏风里走出来了。
将一叠的纸交到祝阳手上,条理清晰地说着,“这最上面的两张是最开始的张郎中开的,这几张是回春堂的谢大夫开的,这些是……”
祝无双听完,觉得这个丫鬟甚是不错,将这些弄得有条有理地。
祝阳一边听着她说,一边看看着手中的药方,仔仔细细地从上读下来,垂眸思考着,却也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但是刚刚见宋清然的模样,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怎么了,是这些药方有哪里不对吗?”陈绣枝见祝阳一直研究着这几张药方,开口询问道。
“药方没有问题……”祝阳回道,又询问着宋有怀,“能否看一下宋小姐的药?”
宋有怀自是没什么意见的,他使了个眼神,春香便机灵地朝外走去,去后厨将宋清然的药端来。
只见祝阳他端起这碗药,闭着眼细细地闻着,又瞧着这黑乎乎的一碗,动了动药匙勺起一小匙,伸进嘴里尝了尝,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祝无双和宋有怀夫妇都不懂,只在一旁看着祝阳做这些,安静了许久,才听到陈绣枝小心翼翼地问了句,“祝郎中,这药……该没问题吧?清然已经喝了有好几天了。”
“我还不确定,带我去看看药材吧,还有煎药的地方,也一并要去看看。”出乎意料的,祝阳又提出了这些要求,他要亲自去看一眼才能确认。
“春香。”宋有怀喊道,春香听言带领着众人往后厨走,祝无双也沉默地跟在祝阳身旁,一起向着后厨走去,一路上各怀心思,倒也都没人说话。
后厨只有一个丫鬟在,祝无双听见春香吩咐道,“春喜,去将小姐的药材取来。”
那名叫春喜的小丫头看着比春香年长,但是听得春香的吩咐,也是立即去做的,她转身向身后的橱柜里拿出一包药材,递给春香。
春香接过,边打开边给祝无双他们瞧,“老爷,夫人,这便是最近为小姐熬的草药了。”然而等她打开后,却愣住了,这根本不是她之前见过的那样!
祝无双只见那草药稀稀疏疏地躺在桑皮纸上,分量即使是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人,也觉得不对劲,还有那草药的颜色,看着却像是没晒干的,祝无双倒不懂这类中草药是干得好还是湿的效果更佳,但见春香的模样便知晓这里头定有猫腻了。
“老爷、夫人,这草药是……是少爷亲自去回春堂抓的,绝不会有错的。”春香急急说道,“少爷拿回来时奴婢瞧了,都是上好的中草药,绝不会是现在这样的。”
宋有怀一言不发,春香是不会说谎的,既然如此,便是后来有人调换了中草药,谁这么大胆在他家干这种事,又意欲为何!
“这……”陈绣枝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怔在原地。
“不止草药的原因,还有这个。”众人听闻才发现,祝阳已经蹲下去了,细细地翻看这熬药的瓦罐,手指里里外外地摸着。
“果然。”祝阳又继续道,“夫人一会只需按我写的方子去抓药,顺带换个瓦罐熬制,不出两日,宋小姐便能恢复如常了。”
“瓦罐是有不对吗?”宋有怀此时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开口道。
“这里被人涂了药。”祝阳伸出自己的手指,上面沾有一些白色粉末,是他刚刚摸着瓦罐留下的,“草药亦被人以次充好了。”
陈绣枝听完,一个气急,差点就要昏厥过去,所幸宋有怀及时地扶住了。
“不过这药没什么毒性,就是让人感觉嗜睡乏力的。”祝阳缓缓开口道,“此人亦是不想取人性命,此乃万幸。”
“不过宋小姐现下高烧不退,还是速速救治的好。”祝无双听见祝阳如此说,还是有点担心着,这虽是一个小小的风寒,但是风寒亦是可大可小,容不得疏忽。
“是,还请祝郎中给我一份药方,我即刻派人前去抓药。”宋有怀扶着陈绣枝,想着先将宋清然为重,其他的一会再议。
于是祝无双与他们一同回了宋清然闺房,见祝阳笔走飞龙,几下便写出了一方药方,宋有怀将它交给春香,口气严肃道,“这次你亲自去取,煎药亦不要假借人手,若是有闪失,我拿你是问。”
“是,奴婢知晓了。”春香拿着药方便急急往外走了,房内只剩下一行四人,还有个在床上躺着的宋清然。
“绣枝,你留在此处照顾清然。”宋有怀将祝无双与祝阳带出,来到议事的大厅,而厅内早已有几人在等待着。
“春喜,小姐的饮食向来是你管着的,你来我家做事已有十几年了。”宋有怀背手而立,低头瞧着跪在他面前的春喜,说道,“小姐的草药一事你不可能不知晓,说吧,谁指使的。”
“呜呜……嗯啊……”祝无双没想到,这个春喜竟是个哑巴,她跪在地上连连摆手,意思是这事她不知晓,还是无人指使?
“我问你,春香将药给你后,除了你,还有谁碰过草药?”宋有怀看懂了她的手势,她说她不知晓,宋有怀亦是怀疑着,半信半疑地问道。
“唔唔……”春喜费力地摇着头,眼睛里带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绪。
“你不说?”宋有怀见她的模样,厉声呵道,“将她带上来。”
话音刚落,便见一个丫鬟和两个小厮一起进来了,那个丫鬟颤巍巍地走近,忽地膝盖一软跪了下去,脸上带着点难以启齿,感觉快要急哭了,“老爷,奴婢、奴婢亦只是猜测。”
“你将刚刚说过的,再说给她听一遍。”宋有怀盯着她说道,甚是有一家之主的威严。
“奴婢、奴婢……”那跪着的丫鬟心一狠,闭着眼说了出来。
“女婢前晚一直没有见春喜回去休息,等第二天瞧见她回来时,衣服都乱了。”
春喜听见她说的,抬起头满脸惊恐,盯着她的嘴一张一合地,脑袋却完全放空,丝毫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后来奴婢还瞧见……瞧见她和那齐郎中待在一起。”跪着的丫鬟声音都颤抖着,然而还是继续说道,“那齐郎中还将手……将手伸进她的衣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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