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连忙上前拉住她，赵晓蓉也上了前，用力将她扯到一边，“闹够了吗？要闹回你家闹去，在我家闹什么？”
大妗子一看赵晓蓉就没好气，当即将怒气发泄到她身上，“你还有脸说话？还不是你，说是给你大舅一天两块钱工钱，还另外偷偷给他去补贴那个疯女人是不是？你看看，这是他给那个女人买的桃酥，真是厉害了，我还没吃上，一个疯子倒是吃上了。”
她是越说越过分。
赵晓蓉看了眼桃酥，“我心疼两个妹妹，让大舅买点儿给大丫二丫吃怎么了？你一个当娘的都不给孩子做口热乎饭吃，还有理在这里哭闹了？我看不好好过日子的是你，你问问大家伙，谁见过你这样的懒货？”
大妗子这人坏名声在外，即便这些年大舅从未在外面说过她的坏坏，她与周围邻居接触也早已臭名昭著，就是个没脸没皮的无赖，大家背地里都对大舅深表同情。
赵晓蓉一席话，众人也是深表同意。
“是啊，俩孩子都这么大了，整天闹什么？谁家当娘的不是尽心尽力的伺候孩子？就算家里穷好歹给孩子男人做口热乎的吃，快别闹了，回去好好过日子。”众人跟着劝说。
大妗子作威作福惯了，这会儿哪里听得进去别人的劝说，转头就朝着劝她的那人喷过去，“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家的事情轮到你指手画脚了？怎么的，你还想代替我给我男人孩子做饭？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也不撒泡尿照照，好好看看你那张皱巴巴的脸，哪个男人看了不倒胃？”
“……”被骂的是村里有名的八婆，平日里就好八卦别人家的事儿，劝说是假看热闹的心居多，也是附和着装一下好人，没想到被咬了一口，当即就变了脸，“我这张脸怎么了？也比你那张猪头好多了，瞧你那腰都跟院子里的水桶一样，还指望男人对你有想法呢？当年用了那种下三滥的手段爬上人家的床，不但不知道羞耻还拿出来说，你也是头号人物了。”
“你说谁呢？”大妗子张牙舞爪，虽然肥胖有力气却经不住胳膊腿儿的短，加上许多人拉着，一下都没打到别人。
而且平日里总坐着不动弹，活动了这一会儿就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索性再次坐在地上。
“你们这些杀千刀的长舌妇，别人家的事情轮得到你们乱嚼舌根了，也不怕烂舌头！王学武，你这个窝囊废，就由着这些人欺负自己老婆也不吭声，你就是个窝囊废，一辈子跟个狗熊一样。”
打不过骂不赢，大妗子又将怒火转移到了大舅身上。
“妈，别说爸爸了，咱们回家吧。”大丫二丫挤到她面前，一边一个拽着她的胳膊就要把她拽起来。
大妗子可有了撒气的地方，抡圆了胳膊就给了大丫一耳光，“没用的丫头片子，看着你妈被人欺负不说话，就知道让你妈回家，一个个的赔钱货、白眼狼！”
那一巴掌用力很大，大丫的耳朵连带半张脸都肿了起来，呆呆地看着她妈，用力晃着脑袋。
赵晓蓉急忙将大丫拽到一边，“大丫，怎么了？”
大丫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掏了掏耳朵，抬头看着她，“晓蓉姐姐，我耳朵里嗡嗡响，你说什么了？”
赵晓蓉心里一沉还没说话，大妗子又爬起来了，拽着大丫就要再给一巴掌，“赔钱货，我让你在外人面前装，一巴掌打轻了，多给你几个巴掌就不响了。”
大丫害怕，急忙躲到了赵晓蓉身后，眼眶里含满了泪水，瘦弱的身子瑟瑟发抖。
“你够了吗？”赵晓蓉一把将她推开了，“她是你生的没错，可不是生来任由你打骂的，你到底是不是当妈的，有这么打孩子的吗？”
“我打我闺女关你什么事儿，给我闪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打。”大妗子说着就去抓赵晓蓉。
晓蓉妈一把拽住她，用力将她扯到一边，化身护犊子的老母鸡，“他大妗子，我闺女长这么大我连一个手指头都没碰过，你敢打我闺女一下试试？”
大妗子被晓蓉妈凶悍的气势吓到了，到底不敢跟晓蓉妈动手，又开始哭嚎，“嫂子，你也欺负人啊，你都看到了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心里委屈啊，跟了他这些年了，他心里只有那个疯子，我给他生儿育女照顾他的生活，到头来连个疯子都不知道，都说我脾气差，你们怎么不站在我的角度想想？换了你们，你们脾气能好吗？”
“他大妗子，你可别乱说，他大舅是个老实人，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你要这么一直闹下去日子早晚会过不下去，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你可想好了！”晓蓉妈说到。
大妗子自然知道这一点儿，这些年她跟男人闹了又闹，男人开始还回应后来索性就躲着她，或者任由她从头骂到脚都不吭一声，但是她只要骂到那个女人，他就完全变了个人，还真跟她动过几次手，那时候她也是害怕的，可每次见他沉默以对，她心里的火气都压不住，最终就挑他在意的骂。
“嫂子，我怎么不知道呢？俩孩子都这么大了，谁不想好好过日子？可是那个疯女人一天不死，他心里就一天惦记着，哪个女人能够忍受得了自己的男人心里一直惦记着别的女人。”大妗子一把鼻涕一把泪，把自己说成了可怜人。
众人不吭声。
她可怜？那个疯子才是真可怜，多好的一个姑娘，生生被逼疯了，都是谁造的孽？
“她都那样了你还跟她计较什么？就算是不认识的人也该可怜一下，何况她变成那个样子，你心中就没有一丝的愧疚吗？”晓蓉妈忍无可忍，直接将话挑明了。
“嫂子，你，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有什么好内疚的，该内疚的人是王学武，都是他造的孽我有什么好内疚的？”
“他既然是你男人，他整天内疚你心里就舒服了？若是能照顾一二减轻他心里的内疚，你也该支持，而不是整天闹，这样只会让你们的关系越来越远，你该好好想一想。”晓蓉妈不为所动。
那女人的遭遇就是这个女人造成的，如今人都这样了，照顾一下又如何？难不成真让她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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