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平时,要将身上这圈绳索撑断完全不在话下,可此刻不管多努力,肌肉却始终处于疲软状态,压根使不出劲。千叶又挣扎了两下,头跟着晕起来,只好作罢。
夜后在对面坐着,高高的椅背像座小山,显示出不可侵犯的气势。
她用类似机器人的声音奉劝道:“别费劲了,知道你力气大,所以让你闻了些芳烃。放心,我们实验室的医师都很专业,剂量把控得很好。”
要没这提醒,千叶还没注意到鼻息里夹带着一股类似油漆的味道。
“你是谁,我在哪儿?”
“哼,你不一直想来极乐场吗,今儿成全你。”
“极乐场?”
“对,别想着能逃出去,极乐场岂是你想来就来的!”一旁的黑衣人帮腔道。
她明白了,那个肆意杀人取乐的地方叫极乐场,她正在这里。
“你们想干嘛,快放开我!”
“死到临头还嘴硬……”黑衣人斥道,随后朝夜后问,“夜后,小人有一事不明。”
“说。”
“闯入极乐场的前前后后也有那么些个,都是底下的人料理,这女的为何您要亲自审问?”
夜后极不耐烦的责怪说:“你意思是我做什么需要先跟你汇报汇报?”
黑衣人赶紧弯腰致歉:“不敢不敢。”
“最近本有意提拔你,但你好像不怎么管得住你那张嘴。”
黑衣人立刻跪下,并重重磕了个头。
“夜后赎罪,是小人冒犯了,小人该死。但小人并非有意冲撞,纯粹事出有因。”
“哦,怎么个事出有因?”
黑衣人朝千叶看看,千叶同样也盯着他。
“我想求夜后把这婆娘交给我处置。”
这话令千叶无比震惊,同时脑海中闪过一个人。
“你想让她做你的原生人奴?”夜后也从黑衣人话里品位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是,不管出多少钱我都愿意。”
“她一点实验价值没有,你还买?”
“正因为没什么价值,想来夜后也不会稀罕,我才斗胆提这么个请求。事实上,这娘们儿跟我有过节,如今天赐良机,望夜后成全。”
千叶已然感到一股杀气,但更为浓郁的则是迷雾般的困惑。
“你是谁,我跟你有什么过节?”
“哼,杨千叶,你害我丢了饭碗还差点蹲大牢,这笔账你说该不该跟你算算。”
听到对方直呼自己的名字,千叶恍然大悟。
“史然?你是史然!”她大呼。
“咱们又见面了!”
虽穿着黑衣,声音也处理过,但从站姿、动作以及谄媚夜后时毕恭毕敬的态度来看,史然一点没变。
“真是你!你这个无耻之徒,你差点害死Steven!”
“呸,臭*,平时看你呆呆傻傻的,没想到一肚子坏水。先是勾引Steven那蠢货,接着又想勾引贺冲。实话告诉你,黄胜龙就是我找来的,那次没弄死你俩算你俩命大。不过今天你别妄想还有什么奇迹发生,栽我手里,不剥下你一层皮来,难解我心头之恨!”
“你混蛋!”千叶奋力朝他啐了口唾沫,“人渣!”
“啪”的一声,她看见一只手掌朝自己挥来,嘴里顿时又咸又腥。
“行了,你先出去,我有话问她。”夜后制止了史然的行为,吩咐道。
“夜后,那我的请求能考虑考虑吗?”史然瞬间又恢复卑微状,奴颜媚骨的样子实在令人作呕。
“先出去,听不懂我说话吗?”夜后抬高声调表示不悦。
“是。”他唯唯诺诺退了出去,目光却一直紧盯千叶,直到从外面将门关上。
夜后起身,来回踱步,身上散发出的阴气如刀锋在千叶面前游走。
“你胆子不小啊,一次两次擅闯极乐场,真以为这儿是你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废话少说,你把我逮来到底想怎么样?”
“口气还不小,你知道这儿是干什么的吗。”
“知道,你们杀人,你们就是一群变态,你不怕遭天谴吗!”
“在鹿城,我就是天,这座城市的达官贵人、富豪名流都得听我的使唤。”
“呸,丧心病狂!”
“刚才我的手下问了个问题,说擅闯极乐场的人不止你一个,但为何我只单独见你……知道当中的原因吗?”
千叶看着她——准确说是看着她的身形——一个深刻在脑海的画面短暂重现。
她摇摇头。
夜后从身后拿出本东西,并慢慢举过头顶。
她傻眼了,那不正是记录着她点点滴滴的日记吗。
“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
“哈哈哈……”夜后发出近乎癫狂的笑,随后一脚踩上刚才坐过的那把椅子,又侧身跳下地。
一瞬间,就那么一个短暂的动作,令千叶毛骨悚然。
十七年前自家天台上,她也见到过这个身影,此后的日日夜夜,这身影魔鬼般住在她心里,一刻不能忘怀。
无需解释,她恨不得立马冲上去将夜后摁倒在地用最重的拳头狠狠的砸!
可她连移动一下都是艰难的,夜后面前,她是只待宰的幼禽。
“是你,是你,十七年前在我家……”她哭了,连一句话都没法讲完。伤痛、煎熬、希望、绝望、愤怒、委屈,统统在心内集结,将她击碎。
夜后没正面回答,而是从身后取出条软鞭啪嗒一下打在地上。
“莫莲之那贱人死上一千次也不值得怜悯,还妄想你这么个小贱人替她报仇,哼,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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