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第二天早上林霖起来，西厢早就两门带锁，林玉璋和陆春雨背着包袱天不亮就走了，早饭都没吃。
且不说林霖如何罕见地哭闹不休，去往镇上的乡道，这么早还没有驴车经过，林玉璋牵着陆春雨大步往前走。
就算有早上的驴车，也要边走边等才好，原地等不耗到天亮了吗？
最好是没人发现他们出门，没人发现他们进城才好呢。
当然这也不可能，因为他们还要去镇上租马车呢。
路上俩人商量，还是先找陈向。
让陈向去给他们到车马行租辆可靠的马车，若他们自己去，瞧着就很好欺负的样子，可别节外生枝了。
俩人一路快走，后来干脆小跑起来，以前夏天时他们每天早上还在两边院子里跑动一下，练练拳。
后来天气冷下来，陆春雨又忙着早上赶绣品，他们就不跑步只练太极拳了，一般都是吃早饭之前练两遍。
天色未亮，灰蓝色的天空只有稀疏的几颗星子在闪烁，地面只有微微的亮光依稀辨认路面。
他们并没有拿火把出门，这晨风寒凉，火把也不好点着。
好在道两边山坡、草丛都有淡淡的雪迹可以让他们更清楚路面的方向，小跑都无碍。
当然陆春雨的夜视能力也很强，有她悄悄掌控方向，也不会走偏。
俩人说说笑笑一点儿也不怕这乡道上的冷清，反而觉得这样宁静的清晨只有他们俩在相依相偎，心里头都很高兴，也很亲昵。
他们走一段、跑一段，一直未见驴车踪影，天亮时已来到镇上。
天气冷了，镇上这时候行人很稀少，但有卖早点的小摊已经在摆上了，路两边的铺面开门的也不多。
他们买了四个热腾腾的包子，要了两碗热豆腐脑，就在小摊前喝了豆腐脑，再继续往镇东走。
经过布行和绣庄时，都没有开门，等他们走到镇东唐家的杂货铺时，天色又亮了几分，路边开门的就多了。
杂货铺也已经开门，伙计们有的正在清点货架上的货物，有的在打扫卫生，掌柜的在柜台后不停打着算盘，正在盘点库存总数。
昨天的经营收入自然在昨天关门前就已经结算清楚了，但在今天盘点清楚库存后，还是要再对一下昨天的帐。
所有人都在忙，突然门口出现两个人，掌柜的连忙抬头笑问：“两位买点啥？”
突然笑容一僵，掌柜的连忙从柜台后走出来，抱拳一礼：“原来是林二公子来了。”
林家姑娘嫁给了东家这件事儿，身为唐家门下管事人员，掌柜的又如何不知？
虽说掌柜的并未去过林家，但陈向却是去过多次，铺中也有伙计去过，林玉璋也来过这里几回，自然认得。
大少夫人的娘家兄长，就是大公子在场也是要行礼的，何况他一介管事？
“我找陈向，他可在铺中？”
林玉璋还了礼，又与过来打礼打招呼的伙计们也还了礼，笑问。
“在的，在后院呢，你领林二公子他们过去。”
掌柜的连忙喊了一个伙计，又朝林玉璋身边的小姑娘看了一眼。
这位莫非就是治好了大公子的那位小神医？林二公子的小媳妇？
陆春雨同林玉璋在路上已经吃完了两个包子，这时候乖巧得就像一个跟着大哥哥头回出门的小丫头。
当然，这是掌柜的眼中看到的一面，却不知道，这位大公子的娘家小二嫂，其实是走累了，没精神不想说话而已。
很快他们就在后院敞厅见到了正在吃早饭的陈向，陈向一看到是他们连忙上前行礼。
“劳烦陈管事带我们到车马行找个可靠的车把式，我们要租马车去县城，我媳妇答应唐哲年前要和他酒楼的厨子一起钻研新菜方的。”
林玉璋抱拳一礼，立刻就说明了来意。
以新菜主为由，掩盖他们去县城的真正目的。
这也是和唐哲商量好的，一个本来就是事实，一个也是万一有熟人不解，也是个由头。
陈向原本只是唐家在镇上的管事之一，在唐哲面前并没有特别的地位。
但当初唐哲来镇上相亲，因为陆春雨能治唐哲的病，于是陈向就临时做了跑前跑后的帮手。
因而结识了林家，也就成为唐家与林家往来的传话人，在唐哲面前地位明显高了许多。
虽说仍是这间杂货铺的管事，但已不是普通管事，而是亲信。
林玉璋几次来把绣品、信件交给他送去县城，唐哲也几次让他来送信、送礼，这可不是一般伙计管事能做的事情。
所以菜方的事情，陈向也是听说了。
只不过大公子的二舅哥要去县城，哪能去租马车？陈向当下就要安排铺中的马车。
林玉璋却摆手拒绝了。
“不用麻烦，租一辆更方便，我们要在县城住几天，你专程派一辆不划算。”
“原本我们是要自己去车马行的，只是没去过，怕被人欺年轻，就想着来找陈叔帮忙。”陆春雨在一旁说道。
铺子里的伙计泡了热茶送来，林玉璋和陆春雨端在手中暖手，陈向就要去安排车马，又让陆春雨阻止了。
“你先吃饭，我们喝茶，一会儿再直接过去，租好就走，不用再经过你们铺子。”
“那好。”陈向见小神医这么说，自然没有二话，又道，“你们也一起吃了早饭再去吧，我让人去准备早饭。”
“不用，我们已经吃过。”陆春雨连忙又道，只是没有说他们吃的什么。
相比陈向正吃着的一大碗鸡汤鸡蛋面，他们各吃了两个肉包就有些寒酸了。
陈向听出来他们似乎并不愿意太麻烦杂货铺的意思，或许只是为了喝杯热茶，才要多留一会儿。
也是，这么一大早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天没亮就出来了，怕不是走过来的。
熟知青源镇甚至对十里八村也有了解的管事，心里顿时明镜儿似的。
但他识趣，没有提到林二公子领着媳妇天没亮走路到镇上的事情，只坐下加快了吃面的速度。
陆春雨和林玉璋确实是想喝杯热茶，刚才他们是吃了热豆腐脑、热包子，但早上太冷了，那些热度根本不够。
等他们喝完茶，陆春雨又要去茅厕，和林玉璋相携过去。
再回来时，陈向已经准备了一只装着热茶水的皮囊，还有一大包点心、一小包蜜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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