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充斥着难闻的腐肉味，如一车烧焦的臭鸡蛋。
在视野的尽头，
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因为剧烈的爆炸而裸露出来，一眼望过去深不见底。
楚飞羽稍加停留，就把目光转移到上面的军装大腿上。
emmm……
看制服是伊雷什没错了。
不过他现在大半个身子都陷在腐烂的黑色尸体中，看情况实在不妙。
楚飞羽不由想到华夏电影《让子弹飞》，里面的汤师爷就落得这样个尸首分离，屁股挂树上的惨状。
红的、绿的、装有奥利给的，撒的满地都是。
“好兄弟，去天上不要怪我。”
楚飞羽心有戚戚焉，毕竟是刚认的好兄弟。
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实在是……
“不过还是先把他尸体弄出来再说。”
楚飞羽强忍着恶心，抓住伊雷什的脚踝。
噗呲，
一声闷响传来，如开罐头般，楚飞羽把他的身体从景观中拔了出来。
“呃……”
平地间突然一声呻吟响起，饶是楚飞羽心里素质不错，也不由被骇得身体一抖。
紧张之下把手里的伊雷什扔了下去。
可怜伊雷什经历了诸多非人折磨，又在肉山里苟延残喘许久。
好不容易等来救援，却遭此噩耗。
肉山高约五米，里面除了被剥皮的尸体，就是遇难者留下的坚硬装备。
他从顶端磕磕绊绊滚了下去，一头砸在了水泥地上。
受此重创，饶是他铁人般的意志也坚持不住。
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卧槽！”
楚飞羽刚松手就反应过来，奈何没有橡胶人天赋，眼睁睁看着伊雷什一头栽了下去。
砰！
听着这声朴实的闷响，他也不由感到一阵头疼，
“靠，我这不是造孽吗？你可千万被嗝屁啊！”
楚飞羽连滚带爬地跑下去，慌忙翻正伊雷什的尸体。
“嘶……还好，还好没却啥重要零件……”
最坏的情况没有出现，他的身体还算完整，不过……
不过伊雷什的半张脸变得异常惊悚恐怖，左脸的眼睑和牙床暴露在外，猩红色的肌肉组织带动脂肪粒不断颤抖，好像被人硬生生地把脸皮剥了下来，一直扯到锁骨处停止。
而原先正常的右半脸这次磕在了碎石堆上，血肉模糊，额头以肉眼可见地速度肿胀起来。
呃，总结起来：
重度毁容。
“伊雷什，伊雷什”
楚飞羽轻唤两声，虽然没有得到应答，但他可以清晰的觉察到微弱呼吸。
这小子命还挺大！
刷拉、
楚飞羽把他的身体放平，从随身的须弥之叶中取出坛清水，灌进了嘴里。
“咳咳……呃啊！”
伊雷什一阵咳嗽，脸部肌肉剧烈颤抖。
没有了皮肤的保护，他的表情被放大十倍有余，看起来狰狞痛苦不堪，毫无之前柔弱美男子的风范。
“你！”
伊雷什猛地睁开双眼，凶戾怨恨地向楚飞羽扫来。
“你……你没事吧？”楚飞羽不好意思地丢下水壶。
苍天可鉴！
要不是我及时发现伊雷什，这样拖下去迟早得感染挂掉。
这样念叨一番，心中顿时好受许多。
“呼呼……那怪物呢？”
“被我杀掉了”
“呼，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伊雷什深深看了楚飞羽一眼，双手撑地，艰难的爬了起来。
“嘶……”
“该死的！”
动作稍大，又不小心撕裂伤口，细密的血珠顺着肌肉组织流了出来，痛得伊雷什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我要把那怪物碎尸万段！”
楚飞羽站在一旁，心中古怪。
说起来U-3可不止被碎成万段，都炸成灰了。
“给，你掉的东西”
楚飞羽把捡到的钥匙和装备递给他。
心中暗暗寻思，“既然他命这么大，倒是还有用处。”
“嘶～”
伊雷什也是个狠人，直接解下面巾把整张脸包裹起来，遮挡住骇人的面目。
不过楚飞羽没什么反应，恶心的东西他见多了，这些都是小儿科。
他不由好心建议到：“嘿，不要担心，我可以帮你介绍大憨冥国的整容医院。”
“喔，那正是感谢你了”伊雷什深深呼吸了几口，“呼，吉尔我们返回吧。”
他艰难地挥了挥手，沉声道：“我们已经检查了所有地方，没有发现漏洞，不是吗？”
“呃……好吧”
一路无言，两人快速向监控室赶去。
伊雷什的身体素质颇为不错，行动已无大碍。
“等等”
楚飞羽突然出声“你有没有闻到股血腥味？”
咔吧，
伊雷什打开步枪的保险，显然他也觉察到了不对。
毕竟是精锐的士兵雇佣兵，对血液十分敏感。
两人对视一眼，不由放慢了脚步，顺着冗道壁缓慢向监控室靠去。
监控室高大的合金门没有上锁，敞开条狭窄缝隙。
浓重的血腥味顺着缝隙不断扩散而出。
嘭！
“这是！”
楚飞羽不由一愣，狭小的监控室内弥漫着几乎肉眼可见的血气，阴森恐怖。
而一道身影就孤零零地倒在房间正中央。
“是中队长。”
楚飞羽深深呼了口气，目光向房间内寻觅而去。
监控室的灯控系统已经被破坏，深色的石壁在黑暗中有些泛白。
四周的石壁上沾满泼墨般的血迹，肆意挥洒。
那庞大的出血量，让人不由怀疑是抽干了一只成年非洲象。
巨大的监控屏幕上布满蛛网裂纹，茶几翻倒在底下。
中心的脸盆大受力点被碾碎成白色细密粉末，黏连在钢化膜下。
楚飞羽脑海中还原了一个景象，有一个拥有巨大蛮力的敌人突然冲了进来，抬起茶几砸碎了屏幕，然后把发呆留守的卫兵轮成了血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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