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曲烟此前还没有去祭拜过季卓然的父母。
宋柔现身之前，季卓然还误会她也是害死他父母的人员之一，所以她自然不可能被允许去祭拜。
而宋柔现身之后，上一个季卓然父母的忌日，又恰好是她生小睿的日子附近，那时候季卓然远在海外，她又即将临产，还被那些炒股失利的股民堵在了姚家门口，自然也没有功夫去祭拜他的双亲。
生了小睿之后，他们之间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以至于后来，他们两压根就连婚都离了。
所以，现在，竟然也是她第一次陪着季卓然去拜祭他的父母。
开车过去的路上，季十五问她：
“话说回来，你之前说我们都已经离婚了，那为什么我生病住院，你是守在我病床前面的人呢？”
曲烟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这个问题竟然让她有那么一点尴尬。
是啊，她本来不是应该不管季卓然的吗？
可是……
听到他出事，她也还是想都没想，就往医院跑了。
但是当着季十五的面，曲烟只能说：
“因为我们之间还有一些利益牵扯的关系在，我不能眼看着你出事，你出事了我也要倒霉。”
“那我们是怎么离婚的？”他又问，活像一本《十万个为什么》。
这怎么跟他解释？
明摆着告诉现在的季十五，以后长大成人的他是个混蛋？是个那自己亲生骨肉去交易，还想妄图用产后抑郁症来瞒过她的阴谋家？
这未免太残忍。
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人来说，知道自己未来是个大混蛋，也许是比知道他已经失去双亲更加难以接受的事情。
曲烟到底还是心软了一下，于是只说道：
“因为感情淡了，你我都工作太忙，再加上……你喜欢清纯的，而我是个妖艳女人。”
“啊这……”季十五显然有些惊讶于曲烟给出的回答，于是愣了片刻，随即说，“其实我觉得你把妆卸了要比你化这么一脸妆好看些，你今天的妆容就好一点，虽然还是妖里妖气的，像个妖精。”
曲烟已经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损自己了。
她只能说：“那我谢谢你了啊。”
“哎，不客气，我很少夸人的。”他竟然照单全收了！
曲烟这时候才颇有些无奈的发现，只要季卓然想这么跟她计较着说下去，她是说不过他的。
以往，他也不过是让着她罢了。
毕竟，他的脸皮比起她至少厚一倍！
曲烟心里郁闷，因此也没接话，但是季十五眼看着车程还有那么长，便忍不住又问道：
“那我们之前，又是怎么结婚的？”
怎么结婚的？
那又是一个混蛋的操作秀了。
他先是搭上了那个时候身份还是姚家女儿的曲凝，之后等着季沛鸿生病，等到时机到了，因为已知季沛鸿迷信，一生病就要求冲喜，他便开始着手安排他和曲凝的婚礼，然后再整个婚前体检，在体检表上动动手脚，污蔑曲凝不能生，再把她移花接木过来……
曲烟想起过去发生的种种，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们以前是怎么认识的？”季十五还在一旁问。
显然，他倒是还挺有兴趣想要知道他们以前发生过的那些事情的。
但是，曲烟却也不想这么仔细的说。
毕竟现在的季十五个性还是他性情大变之前的，他估计完全无法理解自己长大之后做的那些事情。
曲烟只能说道，“也没怎么，就是利益吧，我是姚家的女儿，又跟你恰好适龄，两家觉得不错，我们就这么在一起了。”
“结婚这种事情，竟然这么敷衍么？我觉得我不是这么随便的人啊……”这会儿，季十五倒是表现出了怀疑。
然而，曲烟也只丢给他一句，
“你爱信信，不信拉倒呗。”
“哎……”季十五叹气一声，随即说道，“其实我知道，看你现在这么即使分手还对我余情未了的样子，就知道之前一定是你追的我，只是你不好意思说，后来又埋怨我太忙，所以才闹离婚的。”
曲烟抽了抽嘴角，提醒道，
“你也不要对自己太自信。”
真没想到，年少的季卓然，竟然这么臭美。
只是……
回想起他们认识时候的事情，她也还记得，曾经的他，的确是那样自信的一个天之骄子。
他的自信一直都不让人讨厌，因为他的确有自信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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