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便是刀山火海，我也陪着殿下去闯！”
月玲珑咬了咬牙。
但为摆脱那恐怖的幻境已耗尽内力，想提起脚背竟动弹不得，被死死压制在原地，再无法突破！
再加上方才为了拉住她，胳膊已鲜血淋漓，扶着她的手也在抖，好似随时都可能倒下。
顾寒熙不忍心累她至此。
想了想，问：“你方才可有看见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
“未曾，殿下为何这么问？”
看着她疑惑的神情，顾寒熙懵然了一瞬，竟莫名直觉，那老者是专门为她出现的。
但他们素未谋面，这如何可能？
摇头晃去这个奇异的想法，她缓了缓，扶着膝盖艰难起身。
衣袖被石阶划的破破烂烂，胳膊上全是跌下石阶时划出的一道道透入肌肤的血痕，但好在同心口处一样，并没有血流出来。
如今的她，已经不会流血了。
沈洙用雪莲保住她的命，竟是冥冥之中，为她上逆雪观做了准备......
心底忽然有了些许底气。
顾寒熙冷静地道：“你先走，在山下等我。”
“这如何使得？”月玲珑惊叫。
“谢谢你陪我，可是玲珑......这是我必须要过的坎。”
顿了顿，她面色坚定的开口：“几年前容渊背我上山，昏昏沉沉间，我隐约看见了白雾。容渊定也经历过这些，可他打败了幻境，还得到了机缘。我想，若上不去，定是心不够诚。”
“一次摔下来，我便登两次，总有能爬上去的时候！”
“可是殿下不要命了吗！虽然你的身体会永远凝固在吸收雪莲的那一刻，可你心口的伤也因此永远不会痊愈！你现在脉息极弱，会撑不住的！”
“不用担心我，”顾寒熙安抚地笑了笑，“有雪莲护体，我不会再流血，所以无论有多痛，我都不会再死一次了。”
说完不再看月玲珑，她抬首，看向上方冷风萧瑟的长阶，神色渐冷。
眼眸死死盯着上方白雾踏出一步。
神色近乎执拗。
眼见前方的雾又飘过来，月玲珑急得大喊：“殿下！”
身体沉重的好似巨石。
她想跟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顾寒熙纤细的身影逐渐与她拉开距离，再次被雾气淹没......
羽林军手持长戟的身影在漫天云雾里，如天兵临凡般不近人情。
明知是幻境，可当容渊手中利刃再次捅进心口，顾寒熙还是下意识握住他的手，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俊美无俦的面孔。
那双黑沉沉的凤眸里没有一点温度。
仿佛杀了她，就是他毕生宿命。
“咳......”
再次滚下石阶，这一次再无人能拉她一把，好不容易抓住石阶停下来，五脏六腑都仿佛被移位。
顾寒熙低咳一声，却因咳不出血，呼吸间都是血腥气。
伏在冰冷的石阶上，艰难顺气，身后忽传来一道轻浮的冷笑。
“竟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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