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醒来，容渊大掌握着她的脖颈，冰凉面色未有丝毫动容。
强悍的力道桎梏着她，无法逃脱。
顾寒熙握住他的手，语气仓惶，“容渊...你放开我，今天真的不行......”
男人高大的身躯把她压在榻上，微微低首，顾寒熙因焦急隐忍变得微红的眼圈，真是万分令人心生怜惜。
他顿了顿，指尖大力擦过她眼角，“你求我。”
没有起伏的磁性声线令顾寒熙不寒而栗。
她从小受着贵女的教养，如何肯做水云楼姑娘留住男客的羞态？
咬住唇瓣脑袋偏到一侧，眼泪就落了下来。
容渊眸色更为寒凉，“哭什么？更羞耻的事情你都做过，这就受不了？”
顾寒熙没有说话，哭得发抖，容渊俯下身一点一点吻去她小脸上的泪珠，黑眸却越发漠然。
对上他没有情绪的黑瞳，顾寒熙忽而生出一丝被戏弄的悲哀。
他靠近她，侮辱她。
明明厌恶她，又要带着最漠然的眼神触碰她。
在宫中每一步都心惊胆战，如临深渊。
可容渊眼中的漠然，却要将心中支撑她的那点仅存的暖意也抹消掉。
红唇微张，她吐露出的声音里带上了不自觉的哽咽。
“容大人既觉得我脏，又为何要碰我？”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容渊神情漠然，看着她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肮脏的物件：“你存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提醒我过去的耻辱。你越痛，我便越高兴！在本将心中，你比水云楼的女子更加不堪！”
原来是这样吗？
原来，她是容渊心中的耻辱，是最肮脏之人。
男人孔武有力的臂膀禁锢着她的腰，如此亲密的接触，说出来的话却比刀子还伤人。
顾寒熙彻底沉默了。
她的眼睛清透莹润，却太过悲伤，容渊看着她泛起水雾的清眸，几乎也要陷进这种亘古的悲伤里。
清隽的长眉拧了拧。
不愿再看她假装无辜的眼睛，伸出大掌蒙住她的泪眼，他报复一般发泄着心头恨意。
她承受不住的哭泣求饶落在耳中，更像是勾引。
乌黑瞳孔被欲念沾染，容渊丝毫不顾及会伤到她，强势漠然得像头猛兽。
窗外夜幕沉沉。
容渊长臂抱着昏睡过去的顾寒熙，看着她白璧无暇的小脸，凤眸中因恨意而眦裂的血丝褪去，闪过微不可察的悲哀。
他早就被她弄脏了。
心甘情愿，又无法自拔。
醒来时衣衫整齐，身侧冷冷清清。
他走了。
顾寒熙如同被抛弃的孩子，难过地抱住膝盖将自己蜷缩起来，紧紧环抱住自己。
因为他可怕的力度，她缓了许久，仍是心里发怵。
容渊仇恨冰冷的目光，总是会令她怀疑，她的确是世上最肮脏的女人。
泪水浸湿衣襟。
如同要找到继续走下去的勇气，她执着又小声的一遍遍哽咽道：“容渊，我不脏......我一点都不脏......”
“吱呀”一声。
玲珑推门进来，面色焦急。
“姑娘，已经是戌时末了，你......”
看见顾寒熙的样子，她的步子就顿住了。
走到床榻边，玲珑轻轻触碰她的胳膊，“姑娘，你还好吗？”
见顾寒熙浑身发着抖，埋在膝头小声抽泣着，她忽然感到难过。
月玲珑用极其柔软的语气说：“不然，今天就不去了？奴婢将秦嬷嬷调来兰香殿，总会有机会的。”
顾寒熙在胳膊上抹了下眼泪，才抬起红红的眼睛。
“不......我必须去。”
坚定的语气出口，自己都愣了一愣。
她身上痛极，被容渊如此折磨，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却是担心他会再次遭到那样恶劣的构陷。
爱一个人，会变得如此卑微吗？
从前容渊语气略重了些，她都要红了眼睛同他置气。
而现在，不断刷新自己容忍的底线，连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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