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爹怎么不买马车？”
谢文福失笑，“爹又不傻，牛车还是咱们乡下常见的，买了马车那不就更惹眼了？我们现在的一切还没有做起来，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等明年了再买。”
“高强，你也会赶牛车？”
不是说是富商吗？富商也用牛车？
“回东家小姐，之前的东家是做粮食生意的，牛车虽然慢，可是稳当，小的经常跟着去送货，所以就学会了。”
“原来如此，那你识字吗？”
“嘿嘿，认识几个字，就是不太多。”
高强有些不自然的憨笑了两声，这还是跟着弟弟学的，“我弟弟以前是跟着少爷的，所以认识字，小的就跟着弟弟学了些。”
没想到还是个有远见的一家子，这样的人只要待遇不错，一般是不会做什么背叛之类的事情的。
谢凉衣也没想着马上就能让高家人对他们家忠心耿耿，日久见人心，不管是对高家，还是对他们谢家，有的是时间来慢慢了解。
毕竟卖身契在他们手里，总会等到他们全心全意信服的。
到了东市，高强很自觉的在门口看着牛车，谢文福就带着谢凉衣进了东市。
因为牛，马的原因，坊市里面的气味不怎么好闻，一进来窜鼻子的味道直冲鼻腔而来。
“唔，这么难闻？”
“这还算好的了，如果是夏天那才难闻呢！”
谢文福有些好笑的看着娇气的闺女，“要不你在外面等着，别的不说，买牛还是能识得的。”
庄稼人别的不说，牛的好赖还是可以的分辨出来的。
谢凉衣想了想，自己进去也没什么事，还是受那个罪干嘛？
“那爹你去吧，我就在外边随便逛逛。”
“行，那你别乱跑啊！”
“知道了！”
谢凉衣挥挥手，就在坊市门口转悠了起来，也没有再看谢文福，反正一个大活人也丢不了。
“老爷爷，你这羊怎么卖？”
谢凉衣站在一个卖羊的老人前，有五十多岁，身旁有两只羊羔子，看着刚出窝不久，毛发打理的很干净，看着很是用心。
“女娃儿，你家大人呢？”
老汉岁月的光阴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双眼也有些浑浊，只是并没有让他感到苦难，看着谢凉衣满满的都是慈善。
“老爷爷，我就能做主，你这小羊多少钱一只？”
谢凉衣一抬头，挺起小胸膛，小小的身子挺的笔直，一伸手五两碎银子就在她手心里，看的老汉一愣一愣的。
“一，一两，一两银子一只？”
你这是在问谁呢？
老汉是第一次来卖羊，以前都是儿子来卖的，可是半个月前儿子受了伤，躺在床上了，就只能让他来了。这个价钱是儿子给订的，老汉虽然觉得有些贵，可他还是相信儿子的话。
老汉被谢凉衣这样给弄的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说话也不禁有些底气不足起来。
谢凉衣:……
合着这还得问她了？
“老爷爷，你家有多少只羊？都是小羊吗？”
老汉目光落在银子上，松了一口气，能拿出银子来，那他这个价格就不是太高，听儿子的没错。
“家里有母羊十只，公羊三只，小羊家里还二十只。”
老汉心里一动，很老实的就把家里的数目说了出来，看着谢凉衣的目光很热切。
想着是不是这女娃娃想要多买几只小羊？
果然，老汉猜的没错，谢凉衣是想多买，不过不是买几只，而是想要包圆了。
“老爷爷很会照料小羊呢，看这小羊很精神的样子。”
“呵呵，养了几十年了，除了种地就是照料这些小家伙了。”
老汉脸上的笑很落寞，看着小羊的目光里透着爱怜，还有一丝不舍。
几十年了？
谢凉衣不着痕迹的打量老汉的穿着，灰黑的麻布衣衫上补丁好几个，怎么也不像是生活富裕的样子啊？
不过谢凉衣也没有想着打探，谁家还没有一些意外呢。
从老汉的嘴里谢凉衣知道，他姓刘，家住在刘家村，还有一个刚伤了的儿子，老妻在家里照顾躺在床上的儿子，他这是第一次来镇上卖羊。
正说着谢文福就牵着一头牛车出来了，看到谢凉衣在羊摊子前，就停下了脚步。
“凉衣，你这是想买小羊羔？”
虽说手里有钱，心里不慌，可是最近一段时间花费的太多了，谢文福就怕闺女又有什么想法，他倒是想支持，只是有心无力啊。
“爹，真聪明！”
谢凉衣笑的很灿烂，目光炯炯的盯着谢文福，对他面上的纠结神色暗笑不已，也不想太坏心眼了，就收敛了笑，凑近他小声的告诉他自己还有银子。
还有银子？
谢文福震惊的看着谢凉衣，好在他还知道这是在外面，没有问出口，最后也认命了。
反正就算闺女不说，谢文福也知道她的银子来源，最多不过是在浮云楼卖方子得来的，也没有别的来处了。
想明白了的谢文福心里也就放心了，银子是闺女挣得，花的银子又是为家里好，他有啥好说的，有啥好问的？
闺女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里，他这个做爹的就算不能帮上很多，也不能给闺女拖后腿。
不是每件事他都要问清楚的，不是每句话他都要考虑明白才行的。
“你看着办吧，爹以后也不问你了，不过有啥事给爹提前透个气，行不？”
谢凉衣打量着谢文福的脸色，见他确实没有什么异样，不是在敷衍她，心里就是一乐，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谢谢你，老爹！”
上前一步，伸开胳膊谢凉衣紧紧的抱着谢文福的腰，眼眶有些微热，嗓子也有些堵的难受，心跳的也特别快。
谢文福心里复杂万分，轻拍着闺女纤细的后背，笑的很欣慰，这一刻不用开口，父女两个的心是想通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老爹？你这是说爹我老么？”
谢文福用轻松的语气自我调笑，把谢凉衣轻柔的推开，用指头点点她的额头。
谢凉衣嘟了嘟嘴卖萌，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然后就转过身，对着刘老汉笑了笑。
“刘爷爷，我想去你家看看可以吗？”
谢凉衣有个想法，只是还得去刘老汉家里见见他儿子才能定下来。
“去我家？女娃儿，你这是想买母羊？”
刘老汉一怔，有些疑惑，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能卖到银子给儿子看病才是主要的。
“行，这，这就去？”
“嗯，这小羊羔也带回去吧，有事想和刘叔商量一下。”
最后刘老汉把小羊给抱上牛车，由高强驾着牛车，带着谢凉衣和刘老汉一起去刘家村。
谢文福就去牙婆那里把买到的人带回家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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