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锦鲤推开练习室的门，发现F级的练习生居然有六七成都留下来了，而且还大有一副要一口气练个通宵的架势。而此时此刻，以黄维为首的D级练习生们早就已经走得干干净净，直接回到寝室休息了，好像一点紧张感都感受不到似的。
齐淼站在靠近镜子的地方，他本身就底子薄弱，学舞又慢，一天的时间下来他其实连动作都没有记住。
而另一边的于腾龙虽然同样也是从来没有接受过舞蹈培训，可是好在脑子灵光、运动神经发达，动作算是勉勉强强的记住了，可是绝大多数都做得不对劲。
于锦鲤推门进来的时候，F级的练习生们就像看到了救世主似的，欢呼雀跃的声音一下子像是要把房顶掀了一样。
“于锦鲤老师来了！”
“你是不是练舞练出幻觉了？我们的导师是严丹池老师啊，你清醒一点，蚂蚁竞走十年了！”
“不是，你回头看，真的是于锦鲤！”
“啊啊啊啊啊她是仙女吗！这么晚了还过来！也太好了吧！”
“幸福来得太突然，看到于锦鲤老师突然觉得自己可能还有救！”
“于老师好！”
“锦鲤老师好！”
“……”
练习生们七嘴八舌地问着好，此起彼伏的声音交汇成一片，所有人都在欢呼，除了齐淼和于腾龙。
齐淼看到于锦鲤进来，整张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他从前做事向来都是从从容容、不紧不慢的，即便是当初第一天参加工作的时候，也没有窘迫成这个样子。
完蛋，要在于锦鲤眼前丢人现眼了。
完蛋，他现在这副笨手笨脚的样子，要让于锦鲤看到了。
于腾龙也是磨磨唧唧的蹭过来，别别扭扭地说了句，“于锦鲤老师好。”
于锦鲤估摸着他们这样年轻气盛的大男孩大多面子薄，不愿意让人看见自己现在不甚理想的学习状况，便只是轻描淡写的简单回应了一下他们的热情，然后就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带入了练习的状态之中。
因为F级的练习生们大多没有舞蹈基础，于锦鲤把主题曲细碎的舞蹈动作掰开了揉碎了还不够，她甚至还把那些连串的动作编成了口令，像是幼儿园老师教小朋友们跳舞一样，教得又慢又仔细。
白天的时候被严丹池虐得体无完肤的F级练习生们哪里见过这样傻瓜式的教学方式，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一旦接受了以后才发现，这种方法对于他们而言，居然出奇的有用。
“左、左，右、右，换个位置转一个圈……”
“一二、一二三，头、肩、胯、髋……”
“上上下下、左右左，一、二、一二三——”
“动作再大一点，手臂发力带动手腕，对——”
“……”
“转身回来，做一个WAVE——”
“再来一遍，我们再来一遍，刚才的WAVE没有做起来。”
于锦鲤站在所有人的前面，看着镜子里穿灰衣服的练习生们满脸的迷茫，转回头来问他们：“你们会做WAVE吧？”
二十来号男孩子直愣愣的戳在原地，一个个头摇得像是拨浪鼓。
“没关系，我分解一下教你们。”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
练习生们原本以为于锦鲤会露出失望的表情，可是她只是沉吟了片刻，然后就温声细气地告诉他们，没关系，不要着急，还有她在。
“手臂打平，从指间开始，第一个关节弯曲——”
“好，下面到第二个关节，慢慢的过渡到手腕、手肘、肩……”
“每一个动作一定要做的准确而且清晰，只有每一个都做清楚了，连贯起来才能漂亮。”
“不要着急。”
“OK，我们连在一起做一遍。”
“一、二、三、四，连贯起来，还原……”
“不能只是记住口诀，要用自己的身体记住这些动作的顺序……”
于锦鲤一点一点的陪着他们练，不知不觉就练了整整一宿。
天边的晨光撕破浓重的夜色，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练习室来，于锦鲤赶在第二天严丹池过来上早课之前，还不等负责摄影的工作人员开始上班就已经悄然离开了。
——
第二天早晨八点，F级的第一节课就是严丹池的舞蹈课。
“动作都该记住了吧，”她面容凝重地抱臂站在所有人面前，沉声说道，“先合上音乐跳一遍我看看。”
练习生们心中忐忑，好多练习生昨天一整宿都没有回寝室，通宵练习之后去洗手间用凉水抹一把脸就继续过来上早课了。
他们虽然付出了相当的努力，可是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和那些已经接受过正规练习生训练好几个年头的练习生们比。即便是熬了一整个通宵，他们也依然对自己的实力没有什么自信，心里禁不住打起了鼓。
一首曲子跳完，严丹池看着他们，半天都没说话。
练习生们的心都提在了嗓子眼里。
还不够吗？
是因为他们做得还不够好吗？
只见严丹池凝重的表情慢慢的舒展开来，缓缓的露出一个浅得近乎看不出来的笑容。
应该是做得还不错吧？
练习生们的心这才一点一点的放了下来。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严丹池开了口。
“昨天晚上，于锦鲤来过了吧。”
她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练习生们不由自主地点头，肯定了严丹池的猜测。
仅仅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原本跳得像是一盘散沙的F级练习生们，没记住动作的也都记住了，基本的框架也打出来了，甚至还有个别几个程度好一些的，舞蹈的熟练程度甚至于赶得上C级、D级的平均水平。
被分到F级的这些练习生，他们大多对舞蹈一点概念都没有，根本就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一个晚上就练到这样的地步。
严丹池回想起《象牙塔》时期F级练习室的那盏几乎整宿整宿的亮着的灯，还有监控录像里于锦鲤忙碌得像是个小陀螺似的围着当时的F级练习生们打转。
两年过去了，这一点，她倒是一点都没有变，严丹池忍不住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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