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属下觉得,主子还是要提高警惕!”
“你莫不是怕了?胆小如鼠!”
顿时站着的众人争作一团,上首坐着的人只是歪着脑袋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而一青衣男子忽然厉声喝道:“够了!咱们还没有直面封元帝,却已经内乱,届时还有什么本事和他抗争?”
众人再看看上首那异常沉默的男子,立时安静了。
而上首撑着脑袋许久的人忽然缓缓抬头:“都吵够了?要不要本座回去睡一觉,免得影响你们发挥?”
下面的人们顿时老老实实站好,不敢出声,一时间场面静的连衣带摩擦声都能听见。
“吵够了,就都听本座说吧!”那人缓缓坐正身子,道,“咱们在宫中的眼线,务必要规范!都收敛着些!封元帝是帝王,最是多疑,把宫中的一切牢牢把控在手心,一旦有超出他的掌控范围的,如何不会让他起疑?”
众人皆连连称是。
那人又继续道:“计划,不能有任何问题,既然今日他楚临川已经起疑,那便提前,提前至九月初十,给封元帝送份大礼!杀他的措手不及!”
慕久笙抱着阿狸,蹲在扶荔殿里,看楚临川献宝似的介绍着那一点点零星的绿意,哭笑不得。
她就说嘛,这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发芽,合着是还没彻底长出来呀!不过也快了。
慕久笙估摸了一下:“估计明日就能看见更多绿色,后日就能彻底长出来了。”
楚临川满脸骄傲:“朕亲自种的,它敢不出来?”
慕久笙嘿嘿一笑:“难不成,它要是不出来,你就要诛它们九族吗?”
楚临川伸手在慕久笙脑门上一弹:“坏丫头!”
小李子公公忽然来报:“皇上,厉姑娘来了!”
楚临川蹙眉:“她来做什么?”
慕久笙站起身,将手浸泡在水里洗了洗,伸出手,甩了甩:“许是人家看上你了,来献殷勤呗!”
楚临川宠溺的看了看慕久笙:“朕看上谁了,那人心里没点数吗?”
慕久笙轻哼:“油腔滑调!”
楚临川笑了笑,吩咐道:“宣她去正殿!”
慕久笙撅嘴道:“要不要我在这里回避啊?”
楚临川笑着揽着慕久笙的肩膀就往正殿去:“这么大的酸味,朕都要倒牙了!”
慕久笙也笑道:“我这么厉害呀?那看来日后宫中是用不着买醋了!”
二人在太极殿坐稳,厉云岚也进了殿,难得的没有一身孤高冷傲的红衣,而是一身白衣,道:“臣女参见皇上!”
楚临川手中念珠长长的流苏一甩:“什么事?”
厉云岚起身道:“再过三日是家父的忌日,臣女想要出宫去祭拜一番!”
“不准。”楚临川轻描淡写道,却很是无情。
厉云岚猛然抬头:“楚临川!”
小李子公公赶忙道:“厉姑娘,休得放肆!”
厉云岚这才自知不妥,平复了一下后,道:“为何?”
楚临川微微蹙眉,看看手中扳指玉质有些杂质,随口道:“不为何!若无其他事……”
厉云岚抿唇:“因为你要去祭拜他,不想被我看见,对不对?”
楚临川握着念珠的手一紧:“与你无关!”
厉云岚勾起一抹冷笑:“现在还假作什么师徒情深呢?他大抵也不想见着你!”
楚临川冷漠道:“不要逼得朕哪日脾气上来了,觉得乱臣贼子没资格入坟!”
厉云岚抿唇:“那臣女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告辞!”
慕久笙看楚临川面色冷凝,缩了缩脖子,道:“你……”
楚临川平和了眉眼的犀利,道:“朕三日后想带你去看看他,让他知道,没有他,朕也能好好的!”
慕久笙点点头。
一晃三日,楚临川依旧是一身墨衣,只是少了金纹,换作墨竹,而慕久笙则是换了白衣,袍脚绣着青竹。二人策马朝京郊而去。
虽已入秋,帝都却依旧是下了雨,并非疾风骤雨,而是绵绵细雨,温温浅浅,直击人心。
楚临川和慕久笙两个各自打着一把油纸伞,马蹄声哒哒的击在天街小巷,让慕久笙不由想起那首戴望舒的《雨巷》。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
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撑着油纸伞/像我一样/像我一样地/默默彳于着/冷漠、凄清,又惆怅/
她默默地走近/走近,又投出/太息一般的眼光/她飘过/像梦一般地/像梦一般地凄婉迷茫/”
如奇迹般地,一个如丁香般的姑娘出现。
“吁——”楚临川喝道。
慕久笙看清那姑娘的面容,不由咋舌,这不是厉云岚吗?
楚临川眼眸带着显而易见的恼火,宫中的那起子混账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厉云岚好似挑衅一般的回头,扫了一眼楚临川,而后又如诗一般的“在雨的哀曲里/消了她的颜色/散了她的芬芳/消散了,甚至她的/太息般的眼光/丁香般的惆怅/”。
慕久笙有些惊诧:“为何你不……”
楚临川侧目看向慕久笙:“你想问朕为何不叫住她?”
慕久笙点点头。
楚临川轻哼道:“人家都跑出来了,朕又何必拦着她?左右也只是一处衣冠冢罢了,又遇不着咱们!”
慕久笙讶异:“衣冠冢?”
楚临川冷冷道:“那人生前得罪人太多,直接葬了估计挖坟鞭尸的不少,死前让朕将他火化了,骨灰抛在了郊外河里,只是将一幅放了衣裳的棺材埋了罢了,引人耳目。免得再让人为了报仇将朕的河水抽干!”
慕久笙有些无语,这人得人品多遭,才会死了都让人想要鞭尸,甚至河水抽干都要报复他!
楚临川看慕久笙有些不信的神情,道:“便是如此,每次朕去他的衣冠冢的时候,都是被挖开的,衣服也被剪碎了!”
慕久笙看向楚临川:“你就是因为这个,才不想让厉姑娘去的?”
楚临川沉默,眼神有些游移,慕久笙笑道:“看不出阿楚还是这么温柔的人呢!看着无情,实则温柔!”
楚临川朝着慕久笙弯弯嘴角,而后道:“今年有他亲生女儿帮他收拾,用不着朕去了,咱们直接去河畔吧!”
而此时此刻,站在坟前的厉云岚被眼前的一幕气的浑身发抖,荒郊野岭,却是风景如画,只是这被刨开的空棺、散乱的碎布条,无不昭示着这里经历过怎样的洗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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