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每一句话都在刺激着他的理智，但季卓然已被她赴死的念头震慑，彻底冷静了下来。
他朗声开口，“小林，把她带走！”
小林进入室内，刚想扶起曲烟，然而她却摸出一把小刀，抵在自己喉间，“季卓然，你还想关我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夫人，你小心一点，千万不要伤到你自己！”小林在外面，只隐隐约约听到两人在吵架，却没想到闹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得了吧，我自己不伤害自己，你们就不会伤害我了吗？掌嘴、扎针、喂虫子吃，你们花样比我多了去了！”曲烟吼道。
她知道小林是无辜的，可是她心头一直有一口恶气找不到出口，而现在，她终于有机会可以把这一切说出来！
小林顿住了脚步。
他是知道礼仪老师变态的，可没想到她们竟然能这么变态……
他迟疑地看向自家BOSS。
却见季卓然一双薄唇抿得紧紧的，他一双深瞳注视着曲烟，眼里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他命令道，“曲烟，把刀放下。”
她冷脸开口，“季卓然，要我放下刀可以，但你要说清楚，如果要履行协议，我可以履行协议，但是不准再囚禁我，更不准给我派什么礼仪老师；你如果不要履行协议，那我们现在就一刀两断！”
闻言，季卓然的脸上也是一片凝重。
小林万万没想到他们两人会发展成这幅模样，他都慌了，“BOSS，夫人你们都先冷静一下，你们没必要闹成这样的啊。”
可惜他的话无济于事。
曲烟将刀靠近脖子，刀尖刺入她脖颈间细嫩的肌肤，点点殷红的血迹流出。
但她神情中是几近疯狂的倔强，似乎早已将自己的痛楚置之度外，她直视着他，双目中似乎有火焰在燃烧，“季卓然，给句话！你不想杀了我，那现在，就轮到我开条件了！”
季卓然一张俊颜已经铁青，但他看着曲烟脖子上刺目的鲜红，终于还是让步，“继续履行协约，我不再动你。”
“我会履行夫妻之间的义务，但是你没有权力管我晚上在哪里过夜。”她继续道。
“曲烟，你不要得寸进尺！”
她却笑了，嘲讽的话语从血色淡薄的唇间溢出，“看来季少真是贵人多忘事，最开始叫我滚的人不是你吗？”
新婚那夜，她本已经做好打算献上一切。
可他在夺走她的身体后，却只有一句，“穿上衣服滚。”
如此凉薄！如此绝情！
答应嫁给他的时候，她其实幻想过他们能回到最初。
她想解开他们之间的疙瘩，想让一切变得好起来……
否则也不会心甘情愿褪下嫁衣。
而他不过一句话，就足以将她从幻想中拉回现实，再重重打下十八层地狱。
这句话，她可以记一辈子。
季卓然看着她倔强脸上一闪而过的受伤，又看到她被颈间献血染红的衣领，他终于还是扭过头去，有生以来第一次服软，“随便你。”
说着，他抬腿大步离开。
听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曲烟才终于像是全身力气被卸下一般放下小刀。
这次，算她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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