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前面的这名男子,便是被传闻已经死亡了的,隐匿行迹谋划覆国的燕王沈闫。
曾经,他的母亲说他什么都不如自己的太子兄长,别人也跟着来嘲笑他,讽刺他,最要紧的是,他的那位太子兄长也是一样,对他冷眼旁观。他的母亲每每知道先皇夜宿别的宫里,便会揪着他责骂打罚,就好像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却对兄长疼爱至极,无论何事都要插手留意。
现在好了,他很快便能证明自己并不比他的兄长差,他也是有能力的。
沈闫看着街道上面的厮杀,冰冷的眼眸渐渐散发着暴虐乖张,嘴角也不经意间翘起了一个明显的弧度。
沈闫在此之前一直扮作一个老头,在杏花楼里看着这些人来来往往,好不热闹,看着他们尔虞我诈,互相耍着阴谋诡计,他看破了许多人的那些肮脏的心思,所有人不过是表面和平,实则恨不得对方下一刻便被暗杀了。
这些,都是他见得最多的事情。
因为特意被吩咐过,那些到处乱杀的刺客都纷纷避绕开了邹府,没有如同别的府邸般,寻到机会就要翻进去厮杀,但如果有一些不要命的人从邹府里出来,那些刺客也都会毫不留情地杀了。
看到这一场景,邹颉这才明白了一些事情,心中也是恐惧不已,同时还很后悔,但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再也回不了头。
天牢此时也有人在想办法进去,但因为主要兵马已经不在天牢,守卫都比以往疏松了很多。
一直安分的吴追猛然睁开眼,随后便有一抹黑影掠到他的牢房外,几声锁链的撞击声后,牢门被打开了,牢内的人也能离开了。
吴追松了松筋骨,随后便昂首阔步走出了牢房,下意识便看向隔壁牢房,却发现里面早已空无一人,牢房内的那张桌子上,那碗中剩下的那个素饼都落了灰、发了毛。
吴追第一时间便觉得自己是被人耍了,正准备和来救他的人说一声赶紧离开时,却猛然发现,那个人不知何时被人抹了脖子,正瞪大眼睛看着他的背影。
“吴知院,请问你这是要逃到哪儿去呢?”白郅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吴追的身后传来,一把锋利的剑也已经被举着指向了剑前的人。
吴追垂头笑了笑,满带自嘲地说:“是我输了,没能算到这一点……不过,我也不会全盘皆输的!”
在白郅的注视下,刚才还好端端地吴追一下便软倒在地,将人翻过来之后,才发现人是服毒自尽了。
看着吴追渐凉的身躯,白郅为他哀默了片刻,便随手将自己一同带来的一块黑布展开,把人从头到脚盖住了。
随后,便提剑离开了天牢。
沈柚默本来打算整日都待在家里,可却在白天收到了一封不知从哪来的信,心中言道白郅将会出现在杏花楼,同时还会有人暗中要杀他,让她务必要在此之前去到将人拦下。
沈柚默虽然很清楚白郅应当在天牢内关着才对,但出于不放心和对自己记忆中的那些模糊片段的不确定,她还是换了身衣裳,偷偷溜出了府。
然而沈柚默没注意到的是,盼安也跟着在她之后跑了出来。
盼安不知道自家姑娘究竟是看了什么才会冒险跑出来,但看着四周平静热闹的街道,盼安还是有些担心。
就像是应证了盼安的担忧,没多久就有人攻城了,街道上还随意屠杀,盼安还是勉力才躲过了一劫,可眨眼间沈柚默却不见了踪影。
沈柚默记得会有一件很要紧的事情发生,却没想到是在元日这夜发生,在发觉有什么细碎的划拉声之后,她就已经借着人群躲了起来,同时一点点往杏花楼赶去。
历经九死一生后,沈柚默离杏花楼也不远了,随之便有一队人马悄然出现在杏花楼附近,吓得她又赶紧躲了起来。所幸这一路上,那些黑衣刺客只会杀路上的奔走之人,并没有要费心思翻找沿途的物品,她这才有机会过来。
而那队突然出现的人并没有身着黑衣,反而还是只留意着杏花楼内的情况,压根没有注意别处。
沈柚默眯起眼睛看着,忽的发现里面有一个十分熟悉的人——虽然看着身形有些消瘦,但依然能看出,那人是应当在天牢里关着的白郅。
沈柚默不明白,为什么会如那封信所说的那样,白郅真的出现在了杏花楼附近,难不成还会有别事她所不知道?
胡乱思索了一番之后,沈柚默连忙甩了甩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海,然后很是担忧地看了看四周。
若那封信所言为真,白郅已经出现在杏花楼,就证明会有人想在暗中刺杀。
就在此时,沈柚默觉得脑袋突然有点疼,又一段模糊的记忆涌入脑海,模模糊糊的记忆片段里,真有一直强弓对准了白郅,他眼看着就要在她面前死去……
沈柚默瞪大了眼睛,在那队人马冲进杏花楼后,她也跟着跑了过去。
一阵厮杀后,白郅提着已经染红的了剑走上了杏花楼的最高层,那里已经有人在等待着她。
“燕王沈闫,没想到你真还活着。”
白郅看着不远处那名波澜不惊的人,略带诧异地说了一句。
只是,沈闫原本还很轻松的脸色在听了这句话后,神情惊变,缓声道,“安平侯,你好像不怎么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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