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北瞥了她一眼，没出声，不过还是站起身取了杯水放到了她的面前。
顾小野捂着嘴咳得脸色通红，见到他的举动，很不好意思地低喃了一声谢谢，喝了些水，这才好些。
她觉得覃北现在的状态有点古怪。没有挖苦她，也不和她说话，甚至脸上一直带着愁绪，看得人心里发慌。
她好歹曾经在锦丰呆了近两年，覃北下班送她，大大小小也差不多有几十次，所以她对覃北的情绪还算是有些了解。
一个没忍住，她还是问出了口，“是不是……公司发生什么事了？”
覃北闻言怔了一秒，随即点头，“恩，出了点小事。”
小事？至于这样如临大敌么？
顾小野偏头想着，手下就没了动作，筷子搁在碗里发呆，覃北见了不觉皱眉，语气微带些不满，“吃饭还能发呆。”
她愣了一愣，这才意识到他是在说自己，于是干脆放下筷子，眨眨眼睛盯着他，问：“我在想公司出什么小事能让您这个样子……”
覃北听她这话，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略带生气地瞪了顾小野一眼，说：“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您啊您的，好似我真的很老一样。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老古董，根本不配和你们站在一个阵线？”
顾小野微微蹙眉，那些话在脑子里转都没转，嘴上就回道：“说‘您’是为了尊重您啊！您是公司的管理人，我的上级，当然要尊重您了，这和老古董有什么关系！”
覃北微怒，将距离逼近了一些，视线定在她的脸上，说：“现在知道尊重了，刚刚让我走的时候怎么不尊重呢？难道……”他故意顿了很久，热热的呼吸恶作剧似的打在顾小野的脸上，熏得她的脸都红了起来。
“你刚才没把我当你上级，当你老板对不对？”想到这儿，覃北心里头是高兴的，他眼睛微眯着打量她红到耳根的脸，觉得对她的感觉好似又深了一些。
顾小野被他盯得不好意思，正好刚才噎住的饭因为情绪激动有些上涌，她忍不住又咳了两声，借着喝水，将两个人之见的距离扯开了些，覃北也没追究，由她去。
半晌，她才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其实，若不是覃北目光炙热到让她无法忽视，她也不打算欲盖弥彰的解释，可现在一解释，反倒真的让覃北抓住了把柄。
他笑道：“现在也不是。”现在也没把他当老板吧？
“啊？什么？”
顾小野还没回神，覃北就挥挥手，朝她说：“吃饱了赶紧去眯一下，天一亮我们就得出发回国了。”
她微微一愣，这么赶吗？
“那你呢？”她问。
“我就在这儿。”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一句话，她刚刚飘忽不定的心，忽然就定了下来。
她轻轻笑了一下，不好意思的哦了一声，小声说了晚安，又躺回了床上。只是在床上，她却再也睡不着了……
被子上似乎还有覃北的味道，是种，很让人安心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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