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别前夕，他跟我约定好了，会活着回来的。因为思的缘故，我没能参加这次的战役。再次听到他的消息，是他身死道消。”
“神和人类不一样，人类死亡后还有着灵魂，神一旦死亡便是真的死了。值得庆幸的是，这家伙没完全死绝，一分为二。金龙王和银龙王，前者被禁锢在神界中无数亿年，后者逃避在某个地方养伤，转眼便是亿万年。此次称为神战，龙神陨落，魂兽成为的神祇大多死去。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魂兽不允许成为神祇。就拿大陆上某些几十万年修为的魂兽来说，它们为了活下去只能不断的突破天劫，不能成为神祇，直到撑不过天劫时。至于我，便陪伴着思在死亡岛度过漫长岁月。偶尔之下想起故人，还是会伤悲。”
这亿万年改变太多，她的心发生巨变。
“阿凰，你后悔吗？”
千仞凌在听完后，神情复杂的问着，“心爱的人死在你之前，你不会感到孤独吗？”
人类受到自然法则的限制，寿命不会太长，是不会到达永恒的。所以，这种亿万年的悲伤是很难能被人理解的。
在失去在乎的一切后，这些神的心中是用什么来诉说呢？
千仞凌不清楚，他只能靠猜测来说这些。
“后悔？孤独？呵，你懂得真正的后悔和孤独吗？”阿凰自嘲的一笑，“亿万年如同一日的度过，沧海桑田在你眼中什么都不是。”
“没有人在乎你，没有人记得你，徒留的是一地的悲伤。在那片悲伤之中又是一地烦躁。没有谁能懂得你的心情，一切的痛苦只有自愈。同这些相比，后悔和孤独算什么？”
“别像我一样失去挚爱才知道后悔。”
阿凰的气势瞬间一变，“小凌，你没经历过现实的残酷。那种活在黑暗中的生活。”
“比比东再嫌弃你们，都会看在你们间的血脉上而留情。经历过这些的你其实不算黑暗，因为真正的黑暗你从未见识过。舍弃掉你的善良、怜悯、温柔、同情，你会发觉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疯狂。”
“正义、光明、善良……这些东西是一个累赘。”
“舍弃掉这些还是人吗？”千仞凌反问着，他很惊讶，“生而为人，连这些都没有又谈何去爱别人。”
“基于血脉，源于情感，人才会变得不一样。”
阿凰神色不变，“杀戮之都，你没去闯过，所以你不会知道人在极端情况下的险恶。”
“那里生存着罗刹与修罗，他们的神力在影响这些人。杀戮，其实从一开始就存在。”
“你很强，远超同龄人。但是你没有一点锋芒，因为你没有杀气。”
“你有的是一片柔弱的内心，你不敢去直视真相，你害怕，甚至在逃避。”
“千仞凌，我不明白思的想法，只知道你是她棋盘中最大的棋子。你不好好的按照她的步伐来走，你会后悔的。”
“思是我见过最冷漠的女神，也是神力最强的女神。在她的面前，生命女神算什么？”
“你了解过神吗？了解过这个世界吗？不瞒你说，斗罗大陆只是其中一部分，浩瀚天地中这根本就不算什么？神的一念可以毁灭一个世界，神的力量超出你的猜测。不要妄图忤逆她，因为她现在只剩下复仇。”
千仞凌感到奇怪，脸上是错愕。
阿凰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她的爱人是冰雪之神玄，掌管世间冰雪，在众神之战中陨落。”
“亿万年来，思是为了向众神复仇才等待这个时机。生命、毁灭这些神算什么？”
“她要的从来不简单。”
阿凰的话让千仞凌脸色一变，他感到不安。
跟她们为谋，这是一个正确的做法吗？
“千仞凌，你没有回头的机会，因为思不会允许你脱离她的掌控。再说了，你性格上的缺点一定会改掉。”
“你宿命中的敌人早已出现，再不快点，你会失去在乎的一切。”
阿凰的警告让千仞凌心情很不好。
这个不安越来越大。
他的手攥成拳头，愤怒布满眸子。
……
“深夜入皇宫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千仞雪冷冷的问着，她优雅的坐在贵妃椅上，“你不跟玖儿道别就一个人去做这些是怕牵扯到她吗？”
“嗯。”千仞凌点点头，“这些我一个人背负就好了。”
“她永远天真善良就行了。”
闻言，千仞雪很无奈，她叹气一声，“我希望这一刻的你能冷漠一点。”
“我们家族冷漠的性子你一点都没继承到，真够让人头疼的。”
“我宁愿让你冷漠一点，都不愿意你一个人承担这些。在我的心里你还是小孩子，依旧如九年前那边天真。”
千仞凌低着头，神情很复杂，“我感到不安，在这份不安到来之前，我想把这一切都给解决掉。”
“一味的活在别人的照顾中的我是一个废物。”
千仞雪站起身来，她的手摸着他的头，“你执意如此，便去吧。”
“只是，某个人不是这样子想的。”
“在那里偷听许久了，该出来了吧，玖儿。”
千仞雪的声音落下后，黎玖儿从阴影处走了出来，精致的脸上写满了不开心。
“阿凌。”
她生气的喊着，“你竟然要丢下我。”
千仞凌压根不敢看她一眼，因为自责的情绪快要把他吞没掉。
“玖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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