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凌母就觉得苏清欢是个祸水，此刻一想到自己儿子都虚弱成这样了，苏清欢却还一心想着进京给自己谋个前程，凌母越发呕得慌。
“若虚，难道你就非她不可吗？数日前你还在面壁思过，她若是真的心里有你，也绝不可能轻易答应县令的推举！”
凌若虚看到父母那怒其不争的样子，心中不由得越发酸涩。
他撩起衣袍，直僵僵地跪在地上。
“是儿子不孝，让父母担心了，但是儿子心中只有清欢一个，若是此生娶不到清欢，儿子宁可绞了头发，跑到灵山寺去做和尚！”
“清欢既然要去京城给太子治病，儿子也想追随她，索性与她同行，一并北上。”
“你——”
凌母听到凌若虚这大逆不道的发言，这下更是气得差点昏过去。
还是凌父拼命给凌母拍背，才让凌母把这口气顺下来。
……
凌父凌母心疼儿子，自然格外看不惯苏清欢的所作所为。
在他们看来，苏清欢的确不值得自家儿子这般用心。
……
只是先前已经经历过儿子绝食抗争的事情，凌父知道强行逼凌若虚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他儿子在这终身大事方面就像是一头倔驴，旁的女子怎么都瞧不上。
而且那苏家女也的确有几分姿色，不打扮就已经是国色天香，若是到了京城，想必灵山县县令还会格外给她些银子让她不至于觐见太子时丢了脸面。
若是苏清欢盛装艳容，只怕就真是如天仙下凡一般了，什么权贵子弟爱上她也是不无可能。
……
凌父扶着凌母在贵妃椅上坐下，又给凌母递了杯茶，清心降火，让凌母不至于气到极处，一时晕厥过去。
凌父走到直挺挺跪着的凌若虚面前，他看着一表人才的儿子，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心头肉，竟然为了区区一个对他不够上心的女子，就委屈求全成了这样。
“若虚，苏家女子是为了给太子治病才要去京城的，你现下身体弱，也不适宜舟车劳顿，你就算去了只怕也先累坏了自己的身体，非但帮不到她，反而还成了累赘。”
“可我如果不去……”
凌若虚淡色的唇翕动着，他怕自己不去，心上人就不再属于自己了。
……
凌父看出了凌若虚的不自信，他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恼怒自己儿子前世到底欠了苏清欢什么孽债，才让他一往情深到了这么昏头的地步。
“若虚，你别着急，你若是真的想娶苏清欢，为父还有一计，你既然担心这场婚事破裂，那么你索性坐实了，不就好了？”
“下个月是那苏家小姑娘十七岁的生辰礼，既然她心里有你，也允诺了与你的婚约，你们不如就好事成双，直接在她去京城之前，将这婚事给办完吧。”
“虽然仓促了些，但是距离她生辰还有十来天，为父多托几个亲朋好友将必备的东西制订周全，保证让你在大喜之日风风光光地将新娘子娶进门。”
“到时候苏家丫头成了我门凌家的新妇，纵使她再去京城，相信也不会有人对一个有夫之妇穷追不舍，若是那等居心不良的，她本就是医女，腿脚也不错，相信她能保全自己。”
以前灵山县内追逐苏清欢的狂蜂浪蝶就不少，但凡是想上手的，最后都遭了殃。
这妮子决不是个会吃亏的性子。
所以凌父觉得，等苏清欢与凌若虚成婚后，除非她自己要跑，否则旁人是动不了她的。
像太子一类的权贵子弟，想必为了体面，也不会与一个有夫之妇牵扯过深。
……
听到凌父的提议，凌若虚眼睛一亮，只是他细细思忖一番后，又不免踌躇。
“成亲毕竟是一生一次的大事，十天之后举办，会不会太仓促了？万一我对清欢提了，她不愿意可如何是好？”
“她心里若是有你，必然为了安你的心而同意，她心里若是没你，你求个千万遍也是无用。”
凌母说着，顿时冷哼了一声。
“母亲也是女子，最是了解女子的心，若虚，你之前口口声声说苏家女也心悦于你，如果她连这样一件事情都答应不了，那你今后便死了心，跑到灵山寺去做和尚罢！”
凌母说的当然是气话，但这也是个激将法。
小儿女年少慕艾，希望未来伴侣拥有极美的容色，但是凌母与凌父过了大半辈子，还是觉得有个可心的人更重要。
如果苏清欢这次拒绝了凌若虚，相信这件事情就会成为一道裂痕，永远地横亘在她与凌若虚的感情之间。
到时候她儿子也就知道对方是个不值得的人，不会对苏清欢这么盲目迷恋了。
……
凌若虚果不其然上了钩，他不是不懂父母的用心良苦，但是他心里也知道，自己在与青梅的这段感情里太卑微了，他也需要一颗定心丸。
那么，没有什么比直接与心上人成亲，更让凌若虚安心的了。
……
凌若虚怀着忐忑的心情，抬着十箱聘礼，跑到苏清欢医馆前提亲。
“清欢，下月十五就是你的生辰，择日不如撞日，在去京城之前，你愿意嫁与我为妻吗？”
凌若虚心中局促不安，生怕在青梅面前听到拒绝的话。
谁料，小狐狸却展颜一笑。
“我早就等着你来提亲了，呆子。”
她意味深长地望着凌若虚，她可是从布置这个幻境第一天起，就想让凌若虚尝尝被心上人逃婚辜负的滋味。
……
凌若虚丝毫没有读懂小狐狸眼中的深意，他呆呆地望着苏清欢姣美的面孔，只觉得呼吸都停滞了。
“清欢，你再说一遍好不好？你一直在等我提亲，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
“好话不说第二遍。”
白衣青年再也顾不上其他，几乎是立刻将小狐狸抱入怀中。
他欣喜若狂地用双臂将小狐狸箍紧，仿佛恨不能将女孩融入自己的骨血中。
青年微微哽咽。
“清欢，这是我这一生中最欢喜的一天，真的。”
当然，凌若虚不会知道，这一天，的确会成为他最开心的一天。
因为往后，都是无尽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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