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舟嘴角抽了下, 余光扫向一旁的伴郎孟棋然, 眸色渐深。
婚礼的流程里并没有这一项。
舞台下方, 前来观礼的亲朋好友露出会心的微笑, 相互之间低声交谈着, 目光不时落到台上。
孟棋然抬手挡在嘴边轻咳一声, 嘴边露出玩味的笑容, 嗓音低到只有他们几个能听到，“兄弟我送你的这份惊喜，够不够意思？”
纪瑶闻声, 收起调侃的表情微微仰起脸看着陆远舟，目光温柔又缠绵：“老陆？”
“看来这个问题让我们的新郎很为难。”司仪笑了下，尽量放松语气, “大家给点耐心, 让新郎官好好回忆回忆。”
纪瑶抬高手里的捧花，遮去被霞光映红的半张脸, 嗓音又轻了几分, “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陆远舟落在她腰上的手悄然收紧力道, 另一只手拿走司仪手里的麦, 含笑开口：“如何相识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们走到了一起, 从很早的时候，到今后的永远。”
他说完，姿态潇洒地把麦还回去, 牵着纪瑶的手上前一步深深鞠躬。
台下掌声如雷, 纪瑶的脸泛起绯色，嘴角翘着幸福的弧度。
婚宴很随意，也没有请很多人，来的都是双方的交情较深的朋友。送走所有的宾客，纪瑶吃得有点撑，嗓音软软地撒娇，要陆远舟陪她散步消食。
“婚礼当晚去压马路，不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你了。”陆远舟敲了下她的脑门，低头吻上她光洁饱满的额头，然后是眼睛，鼻子，嘴。
还是很不踏实，明知她的心在这，人也在这，不会有人能抢走。
却总感觉很不真实。
她不是风筝，而是高飞的青鸟。
“老陆……”纪瑶喘息着推开他，黑而明亮的眼掩在夜色下，熠熠发亮，“真吃撑了。”
“出息。”陆远舟闷笑一声，揽着她柔软纤细的腰肢，掉头去取车，“在自己的婚宴上吃到撑，怕亏本啊。”
纪瑶咯咯笑，“才不是，是真的好吃。”
陆远舟偏头望去，她顿了下，绵软的嗓音多了一丝忽略不掉的娇媚，“也是因为真的很幸福很满足。”
她低垂着脑袋，路灯昏沉暖黄，侧脸的颜色映在等下，无声无息勾动他所有的感官神经。
“你知道么……我在学校的时候，每天都想你想到发疯，想到每个周末才能见到你，就觉得很忧伤。”纪瑶晃着他温热的手，兀自傻笑，“有时候还会胡思乱想，生怕你被人抢走。”
“不会被抢走。”陆远舟紧了紧手上的力道，嘴角含笑，“漂亮又活泼的小姑娘很多，但她们都不是你。”
纪瑶脸上的笑容扩大，低头看了眼身上的婚纱，要他开车去青湖。
陆远舟挑了下眉，答应下来。
园博园已经开建，到了青湖附近，路不是太好走。过了那一段，纪瑶回头望了眼，忽然失笑，“你第一次带我回去见奶奶，怎么想的？”
“终于把小媳妇拐回家了。”陆远舟也笑。
当时奶奶神智不清，他想着带她回来，见得次数多了奶奶总会有一点点意识，明白爷爷离开已经很久，再也不会回来了。
奶奶最终能清醒过来，一半是因为她一半是因为程豫。
家姐的婚事，始终是她的心病。
她虽糊涂，却也知道家姐等了这些年，到底是为了谁。
“老狐狸。”纪瑶笑骂一句，视线落到前方，让他把车停到他第一次吻她的地方。
陆远舟照做。
纪瑶开了车门，打开储物箱从里边拿出一只环保袋，笑盈盈下车。
夜色正浓，头顶星光灿烂，一轮白月高挂半空。陆远舟松了松领带，解开衬衫的扣子，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的小妻子，从环保袋里拿出铲子和一只小小的白色花盆。
她有时候很幼稚，有时候却有着老人一般的睿智豁达，像个矛盾的综合体。
唯独在他面前，她一直是开心自在的，偶尔也有些顽皮却又不会让他反感。
跟她在一起，他很放松。
不管是当初刚认识，还是后来正式交往。她像一个巨大的容器，接受他的宠爱，也回馈给他更多的甜蜜和心安。
还有更多的惊喜。
他十八岁之后就不曾再幼稚过，哪怕是交往期间，他也没有跟她做过太幼稚的事情。
比如养宠物，陪她去看她男神的演唱会，陪她做一些很无聊的事。
可是此刻，他忽然有些蠢蠢欲动，想要知道他的小妻子到底想在新婚之夜做什么
身体的速度比大脑还快，他蹲下来，好奇地看着她挖脚边的一株草，“你该不会是打算把这野草挖回去种吧？”
“不可以么？”纪瑶拿着花铲，用力往下挖，“你第一次吻我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有天我们结婚了，我一定要来这儿，把见证了你吻我的花草都带回去。”
“我来挖。”陆远舟被她幼稚的想法逗笑，伸手拿走她手里的花铲，“那天晚上月亮也见证了，这四周的树也见证了，你都要带回去？”
“当然。”纪瑶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凑过去亲他，“待会回家，我还有一份礼物给你。”
陆远舟闷笑一声，把整株的野草带着泥巴一块弄起来，仔细装进花盆里。
纪瑶眉眼弯弯，收拾好剩下的工具都装进环保袋里，拖着他的手往回走。
开了车门把袋子放进去，她转过头，视线从陆远舟怀里的花盆扫过，笑了下踮起脚尖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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