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缓缓的流淌，清澈见底能够看见水里的鱼儿。莲藕叶子上挂满了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得晶莹剔透，肥美的藕生在河边的浅滩里。
岸边，妇人们各自选了一块大石头，蹲在上面用木棍捶打着衣服。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柳菊本来洗衣服洗得好好的，就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她的女儿。
“这么久了，还能从水里活过来，简直是怪事。你们没有听街上的算命先生说吗？这是水鬼，是要寻替身的。”一个妇人瞟了一眼柳氏，压低声音同别人讲着自己听来的。
“可不就是，据说，这叶家那丫头，就像是失了魂魄一般。每日都在院子里荡着秋千，我从屋外路过，也被吓得不轻。路过土地庙，磕了头才敢回家去。”另一个女人附和道。
“娘，你在说什么？”一个女子说道：“回心不是那样的人。”
刚刚附和的女人说道：“迎春，你不要和叶回心待在一块，她会吸走你的魂魄，害死你的。”
“就是，婶子和你说，你是吴大夫的孙女，懂得几分医术，也不要去替叶丫头看病。等被勾走了魂魄就不好了。你娘和你哥哥可得伤心死啊。”苗婶子说道。
“迎春，乖乖听话，这洗衣服的事交给娘就好了，天气炎热，回去就是了。”吴家媳妇说道。
没有人看见站在身后的叶回心，吴迎春转身才发现叶回心的存在。
吴迎春不想和母亲多呆，就看到叶回心像是在看戏一样的打量着她。可能母亲和苗婶子没有说错，叶回心真的是被鬼迷了心窍。
吴迎春也不同叶回心打招呼，被叶回心的眼神吓到，忘了提醒母亲，就快步走开了。
“这并不是无解的。”苗婶子小声的说：“听说这鬼呀！就需要恶人来压着，古来不是有句话吗？这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就是说啊，这鬼难以靠近恶人，恶人也能压制鬼。”
“这当真能行？我还以为要族长主持一场法事，以此消除叶丫头身上的恶气。”
“哪能呢，听叶牡丹说，胡员外这样的恶人就很合适。”苗婶子故意让柳氏听见。
柳氏忍住怒气，继续洗衣服。
“不行。这人太坏了，会把叶丫头弄死的。叶丫头又没有害人，何必找个这样的人压制她身上的恶气。”吴家媳妇虽然知道这个方法，但是也没必要找这样的人。
“那你还能找到恶人吗？”
“屠夫，屠夫也比胡员外好啊！屠夫身上带血多，也能压制出那恶气。”
叶回心站在几米外，看着在河边洗衣服的人。不由得对叶牡丹的做法感到可笑，就想凭借着这个让自己嫁人，未免也太可笑了。
不过，这个时代对鬼神看重，相当于现代人相信科学一般。她也不能掉以轻心。
“苗婶子，你胡说什么？”柳氏忍不住站起身，反问道。
“我说什么？”苗婶子拔高声音：“这本就是事实，众人都看到了叶回心从河里爬了起来，哪里是我胡诌的。这鬼本就是怕恶人，亏你这个母亲还要阻止。”
“你。”柳氏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也看到叶回心无声的站在苗婶子身后，有些看不透自己的丫头在想什么。
苗婶子警觉的回过头，叶回心像幽灵一般站在她的身后。
“你。”苗婶子被叶回心的眼神吓着说不出话来，一想到叶回心是鬼变得，就怕的不行。
反而是吴家媳妇见叶回心脸色红润，自是没有把她当鬼看待，只是叶回心的眼神倒似有些像在镇上做捕快的丈夫，不由觉得骇人。
“苗婶子，既然说我是鬼，鬼能够通鬼神，要不替你问候一下地底下的苗叔和苗大哥，问他们是否想你。正好这河神也在，不如我把你送下去。”叶回心嘴角噙着笑，淡漠的看着嚼舌根的妇人。
“你，鬼，不要啊！”苗婶子一个没站稳，就摔进河里，扑腾着乱拍打着水。
吴家媳妇见状，立刻把衣服的一角丢进水里，喊道：“苗婶子，快，快拉住衣服。”
苗婶子立刻拉着衣服的一角，这才发现水并没有多深，爬上岸，看到叶回心和柳菊已经离开了。
“这叶回心的眼神就像鬼一样，把我定住一般了。”苗婶子心有余悸的说，看到自己把吴家媳妇的衣服扯破了一些，就说道：“对不起，吴娘子，我不是故意的。”
吴家媳妇觉得有些可惜，这可是孩子父亲的衣服，看来又得要缝补一下了。
“心儿，过两天，让族长准备一场法事，为你消除身上的不祥。”柳氏还是担心众口铄金，担心叶回心的名声就此毁掉。
“娘，你怎么也信这些了。这是流言。”叶回心说道：“等有了钱给父亲治腿病才是重要的。”
“也好。你也别听那些嚼舌根的人胡说八道。你那苗婶子，丈夫和儿子都去了战场，如今也是孤家寡人，难免嘴碎了一点。何况她本心不是这样的，是牡丹给她胡说的。我们清者自清，不要管这些。”柳氏安慰着自己的女儿。
叶回心端着衣服，走进院子，把衣服晾在竹竿上：“女儿都明白这些道理。娘，下午我就让弟弟把秋千取下来。”
说不在意，叶回心其实是在意的，只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她只是没想到，自己荡一个秋千也能被人说，这秋千取下来，她们也就没有说的了。
“娘才说了清者自清，你喜欢坐秋千，就留着它。”柳氏一脸笑意，自己的女儿没有事才是最好的。外人说什么，就让她们独自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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