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道的奥义。”
泛轻舟心下震惊，他竟然从李太白的功法之中，感受到了一缕清晰的意念。
那是与天地格格不入的意念，是与大道相悖的意念，是与乾坤韵律背道而驰的意念。
而这种意念，恰恰与他脑海里的无道篇章不谋而合。
二者虽然深奥程度不同，李太白的功法稚嫩青涩，显然是闭门造车的结果，只是自己一人默默推断，漏洞百出。
而无道篇章，乃是无数平行时空之内，无数个超越了寻常强大人物的“泛轻舟”智慧的结晶。
两者相差甚远，不可同日而语，但不可否认的是，它们都拥有相同的意念，做到了本质上的相似，殊途同归。
这种突如其来的发现，让泛轻舟下意识忽略了那道由青沽酒凭空捏造的虚影最后消散时刻出现的笑容，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沉沉地思考起来。
惊才艳艳的李太白，命运的终末却落得灰飞烟灭，对此就算是前世的阴君之主，亦是无法相信。
初闻噩耗，阴君之主难以置信，以至于后来的极长一段时间里面，他偶尔想念起往昔对自己地位构成巨大威胁的太白之主李太白，似乎还活在人世，隐藏在或人或仙的某个偏僻角落，缄默地仰望着星空，心底做着不为人知的盘算。
所以李太白虚影流露非同寻常的笑意，在泛轻舟看来实属正常。
重活的这一生，泛轻舟的思维意识当然远超前世，他察觉到了很多当初有关李太白的端倪与异常，心底最初就对李太白此人尚在人世这一推断确信无疑。
是以李太白借助虚影，隔着不知何等遥远距离传递来的友善之意，泛轻舟虽然在意，却是意料之中，并未过多关注。
毕竟相较于李太白的善意，他更在乎李太白功法之中无道奥义从何而来。
莫说是李太白，就算是十个李太白，也不可能创造出蕴含无道真谛的功法。
前世的阴君之主虽然被天命暗中操纵，但其天赋与资质，绝非泛泛之辈能够比拟。
虽然与李太白相差些许，都那些细微的差距无关紧要。
由此可见，阴君之主远远做不到的事情，李太白怎么可能凭借一己之力做到？
李太白修炼的时间，相对阴君之主来说却是极短，如果他能在如此短暂的修炼生涯内，自创功法，领悟无道奥义，那在当初不说蹂躏阴君之主，最少不会“葬身”魔域。
不论真的陨落，亦或只是韬光养晦，李太白身死道消的事实一经爆出，都使得仙域绝大部分人信以为真。
但最顶尖的那批人，包括阴君之主，包括天命，都是不会相信的。
由此可以预见，当初太白之主的陨落，是为了让某些会信以为真的人信以为真。
换言之，对于不会相信的阴君之主等人来说，太白之主的计谋并不算天衣无缝，而太白之主也没有打算用天衣无缝的计谋欺瞒阴君之主等人。
因为归根结底，那个时候的太白之主，还够足以强大到有欺瞒阴君之主等人的自知之明。
当然了，太白之主应该有不犯蠢的自知之明。
那个时代，仙域比太白之主厉害的，强大的，天赋异禀的大有人在，太白之主只是其中之一，如果没有高人指点或者惊天奇遇傍身，李太白终究也不过是阴君之主的高度。
莫说是领悟无道奥义，就连神道真谛，亦或自由真谛都不会了解。
所以泛轻舟非常笃定，李太白定然是得到了高人指点，而且这高人极有可能是神道至尊之上，甚至是半只脚踏出混沌外，乃至踏入更高时空的老祖人物。
但那位老祖为何选中李太白这个仙域中人，却是不得而知了。
“李太白最后的笑容，确实是传递着善意。”
泛轻舟沉了沉眼眸，暗暗思虑道：“但他为什么这般做？”
李太白既然从某个时候开始，已经走上了无道修炼的道路，那么势必也对混沌之外的世界有一星半点的认知，譬如广阔到不可名状的虚界。
他泛轻舟再怎么天赋异禀，也不至于被李太白这个目光辽阔的强者注意，并释放善意。
“除非……他知道我是谁，并且知道我也修炼了无道之法。”
泛轻舟面露凝重，“如是这般，他背后的大人物，似乎对我也起了兴趣。”
想到这里，他不禁笑出了声。
前世的他，不过是一个地痞流氓，何德何能被天命选中，作为一头从微末崛起的肥猪，横扫天下，屹立巅峰。
而这一世的他，又何德何能被诸多无敌的人物暗中布局，成为其掌中傀儡，盘中棋子？
泛轻舟百思不得其解，他想不通这些，便也不再想了。
他却是知道，这个时候操心那些遥远的东西，毫无意义。
“善意我收到了。”
泛轻舟朝着虚空微微点头，只手撑地，站了起来。
李太白只是传达善意，说明此时此刻的泛轻舟，还不值得他做传递善意之外的任何事情。
“被看扁了啊，莫名有些生气。”
泛轻舟耸了耸肩，随手将李太白的功法秘籍扔了出去。
秘籍落入溪流，向着寒潭徐徐而去。
李太白的功法非同小可。
泛轻舟猜测青沽酒恐怕是早先便察觉到了李太白的不对劲，更从李太白的功法之中钻研出来了一些了不得的蛛丝马迹。
所以，这功法才会作为青沽酒之前计划中自己“身死道消”后遗迹的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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