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意意抬头冲陆衍笑。
陆衍彻底傻住了, 他好像第一次梦到会对他笑的意意。
他声音轻轻的, 像怕惊醒了这美梦, 轻声轻声地说:“意意, 你终于肯对我笑了。”
甄意意眨眨眼睛, 看着他。
陆衍握着她的手, “意意……你是来我和我告别的吗？你是不是要去结婚了？以后不会再来入我的梦, 你……”
“陆衍！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甄意意忍不住吼他，翻身从床上坐起来。
陆衍也跟着立刻起身，从身后将她抱紧, “意意，别这么快走，多陪我一会儿。”
甄意意忍不住翻白眼了, 回头, 使劲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哎！”陆衍吃痛，低呼一声, 忙握住了甄意意的手, “意意……”
甄意意瞪他, “是梦吗？”
陆衍完全懵了, 满脸茫然地看着甄意意。
他能感觉到痛, 所以……这不是梦？
但……这怎么可能呢？
甄意意见他愣愣的，像个傻子似的, 她抬手捧住他脸，然后就嘴唇就贴上了他, 在他唇上重重地亲了一下, 之后松开，目光深深地看着他，又问:“是梦吗？”
陆衍已经完全石化了，他不敢相信这是梦，更加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可这一切又真真实实地发生了，甄意意就在他面前，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的温度，感受到她柔软的唇贴上他的唇……
所以真切的感受都在告诉他，这不是梦。
他想说话，可喉咙都在颤抖。
甄意意握住他的手，低着头，小声说:“我刚刚见过唐医生了。”
陆衍浑身一震，猛地睁大了眼睛。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确信，这真的不是梦。
甄意意真真切切就在他的面前。
然而听见甄意意这话，却完全不知该说什么。
只是怔怔的，看着她。
甄意意坐到他腿上，抱着他。
她目光柔柔地看着他，抬起手，温柔地摸着他头，嗓音轻轻的，很小声地说:“政法大学的高材生，这么聪明的脑袋，里面怎么会长东西呢？是因为太聪明，所以老天爷也嫉妒了吗……”
说到最后，甄意意哽咽得哭了起来，眼泪控制不住地不断往外涌。
陆衍见不得甄意意哭，她一哭，他的心顿时就揪起来，慌慌张张地忙抬手帮她擦眼泪，语无伦次地安慰，“意意别哭，乖，别哭啊，我已经没事了，长的东西也已经切除了，我没事了意意……”
他越擦，甄意意眼泪掉得越凶，紧紧地揪着他的衣服，哭着问他，“那你好了为什么不来找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要不是你的秘书来找我，你是不是还打算瞒我一辈子……”
甄意意哭得浑身发抖，眼泪模糊了双眼。
陆衍心疼得不行，将她紧紧抱住，他声音也有些哽咽，低声说:“你胆子那么小，我怕你会担心啊，其实我也已经差不多好了。”
“那之前呢，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宁可我恨你，也不肯告诉我。陆衍，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厉害？什么东西都一个人扛着……”
甄意意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泪如雨下，“陆衍，你以为这样就是对我好吗？”
陆衍心里也难受，他紧紧地握着甄意意的手，眼里闪烁着水光，说:“刚刚发现自己生病的时候，我真的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下来。我了解你的性子，如果告诉你，你就是死也不会抛下我，若我不幸死了，你或许还会守着我的骨灰盒过一辈子……活着拖累你，死了还要耽误你一生……意意，你让我，怎么舍得？”
陆衍说到最后，眼里掉下一滴眼泪，转瞬即逝。
他沉默了会儿，才又继续说:“演那场戏，的确是为了让你恨我。分手，你大概也就难过个两三年，两三年以后，你还可以重新开始你的人生……”
“那你呢？一个人不觉得辛苦吗？”甄意意哭着问他。
陆衍摇头，“不辛苦，就是想你，想得快要死掉了。”
甄意意泪如雨下，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陆衍，你这个大笨蛋！”
陆衍将她紧紧回抱住，嗓音沙哑，“是，我是大笨蛋，花了这么长的时候才重新走到你面前……”
他眼睛通红，低头，吻着甄意意的额头，声音很轻很轻地说:“幸好你还在……”
两人彼此拥抱着，谁都没有再说话。
屋子里安静得只能听见甄意意小声的抽泣声。
过了很久，甄意意终于从陆衍怀里抬起头来，吸吸鼻子，抬手擦了擦眼泪，很认真地看着他，说:“陆衍，你要好好的，知道吗吗？要长命百岁，要和我白头偕老知道吗？”
陆衍点头，答应她，“好。”
“你记住，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一定会跟着你。”
“意意……”
“你答应我！”甄意意祈求地望着他，“你答应我，一定会好好活着。”
“好，我答应，我答应你。”陆衍紧紧握着甄意意的手，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她，慎重地承诺，说:“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活着，好好活着，和甄意意白头偕老。”
甄意意眼睛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重新靠进陆衍怀里。
陆衍将她回抱住，握着甄意意的手。
过了会儿，突然感慨，低声说:“意意，我真的觉得像做梦一样，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像这样真真切切地抱着你，感受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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