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剧本好了？这么快？”李响没想到马明的速度这么快，不过想想只是五分钟的短剧宣传，写出来不过数千字的内容，再加上修改，也确实花不了太长时间。
李响和马明约好在上次的咖啡馆里会面。
咖啡馆。
李响放下手中薄薄的一张纸，又拿了起来，带着不敢置信的念头又看了一遍。
马明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期待地看着李响。
李响最后看完那剧本，放下来，凝重地问道：“这就是你，不，是你手下专业的团队写的剧本？”
“厉害吧？是不是很有爆点？”马明兴奋道：“每个人物我们都有详细的长达十页A4纸的设定，正反两面，他的小动作、台词、习惯用语口头禅，还有他内心深处的动机，我们都做了大量的讨论，保证让这五分钟的广告宣传片每一秒都抓人眼球。”
李响终于忍不住了，低声道：“这就是你把李恒设定为一个不男不女的妖怪的原因？”
“不男不女？李制片，你误会了，是他早年丧妻，一手带大李桢，后期为了尽好父亲的责任，所以分裂出一部分的女性性格，以妈妈的身份照顾李桢。”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为什么看到精灵女这样的绝世尤物和儿子在一起会这么生气。一个父亲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只有他身上存在吃醋的母亲性格才能解释这一切。”
“我们用了最深刻的佛洛依德的心理分析重建了李恒见到儿子与精灵女恋爱时的矛盾心理和错杂的感情……”
“停停停！”李响连忙叫住滔滔不绝的马明，又指着剧本上的一处道：“那这个随侍大臣又是怎么回事？爱慕李桢？在最后巨蟒出现的那一刻，为了保护李桢，自己扑向巨蟒？”
“是的。”马明严肃地答道。
“你知道随侍大臣是个太监对吧？”李响还带有最后一丝希望地问道。
“这我当然知道，但是太监就不能有爱情吗？太监就像被阉了的公猫，即便那里空荡荡的，可是从手术台上醒来后，仍会暴跳如雷，不断地向主人拔开下面的毛，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
“这就是我对随侍大臣的设定，从小在宫中服侍李恒和李桢，他觉察到了主子性格上的分裂，帮他一起把性格上的变化给掩饰了起来，所以他最得李恒的信任。”
“而在他对李桢悉心照顾的十几年时间内，他看着李桢从一个流着口水满地乱爬的婴儿成长为一个美少年后，他的心境也起了微妙的变化。”
“孤独苦寂的生活更加剧了他这一心理变化，让他在李桢身上投注了太多不必要的感情，这也是为什么第一次见到李桢和精灵女幽会时，他会不顾一切地下令士兵把精灵女抓住，然后交给李恒，嫉妒是一切的原罪。”
马明带着铿锵有力的语调说出这一切。
而李响已经听得完全呆滞了，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已经不止于脑洞太大的症状，完全是臆想啊！
臆想！
他是不知道广告宣传片拍出来效果如何，但有一点他是肯定的，如果真的照这个剧本拍，江俊楚是死定了，不仅被藏毒案拖累，还要演一个充满了畸恋的动画片里的角色。
李响做了最后的努力，指到剧本上的人设部分，有气无力地问道：“那能告诉我，为什么精灵女的设定一定要是‘巨胸’呢？”
“咳咳，这纯粹是为了迎合市场和观众的喜好。而且从生物竞争的角度来说，当精灵女挺着巨胸出现在随侍大臣和李恒身前时，更容易让这两个人起竞争的心理，这是雌性争夺族群中雄性时常有的现象。”
“我记得这是一部动画片吧？给一家人看这些真的没问题？”
“哦，这点李制片你放心，现在的小孩子太早熟，这些东西他们的接受度很高的。”
“问题是他们的父母不接受啊！不行！打回去重写！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李响终于爆发了，咖啡馆里的其他人都一脸惊愕地看向李响这里。
李响又缓缓坐了下去。
“好的，李制片，”马明的态度出乎意料地服从，“要往哪个方向改呢？”
李响想了想，本来是要说些什么的，最后还是无力道：“我不知道是哪个方向，但是不要性格分裂，不要男男，不要巨胸，正常、正常、正常、就是拍成民间故事也行。”
马明皱起眉头：“不要这些元素的话，很难有戏剧张力啊！”
李响听了这话，眉头快速地跳动，把用咖啡甩马明一脸的冲动忍了下来：你丫的戏剧冲突靠这些东西来体现的啊！
马明似乎明白李响的意思，笑道：“李制片，你是不是觉得我用这些太过猥琐的手段吸引观众太下贱？”
李响点头，还加了一句：“何止下贱，简直猥琐！”
“可是大师也用过啊！”马明叫屈道。
“哪个大师？”
“金大侠啊！”
“举个例子。”
“东方不败。”
李响一口咖啡差点掉进气管里，剧烈地咳嗽起来。
“还有啊，你看《倩女幽魂》中的那个姥姥不也是这样的角色吗？还有……”马明扳开指头，准备一个个给李响数过来。
“行行行，你都说了那些是大师，我们现在还不是大师，所以还是平稳的来。”李响在戏剧角色的性格塑造上和马明讨论还真辩不过他这个专业人士，只能强用制片的身份把他压下。
“好吧，我回去再和他们讨论讨论。”马明叹了一口气，把那几张散落在桌上的A4纸收了起来，一脸惋惜的表情，好像是一副绝世佳作得不到伯乐的欣赏。
李响疲惫地回到上官古玩店。
虽然只是和马明讨论了一下剧本，但是给他的感觉像是被数百头大象从身上踩过一样，每块骨头和细胞都在尖声大叫着，这种现象李响总结了一下，称之为世界观崩坏症。
是在和世界观极其独特的人接触后才会发生的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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