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呐！”老头不断摇头，“当年我们几个一起进去过的，都吓坏了，到现在都还会做噩梦呢！”
“死状很可怕么？”陆安爵问。
向导失笑，说：“小将军，不瞒你说，我们也算当兵的，当年如果愣头青什么都不懂，看见死尸害怕，可这些年，战场上厮杀，见过的死人比那时候多得多得多。但是那场面，真是……”
浅叶见老头似乎是有些想要反胃的感觉，就明白当年的事情让他十分不舒服。
小茴香拿出颗酸梅糖递给老头。老头将糖果塞进嘴里，才让胃里好受了些，接着说道：“倒不是尸体多可怕，而是，怎么说呢，那种感觉！一个村子，一百多户，三百多号人，一夜之间都死了！”
“怎么死的？”陆安爵纳闷。
老头摇了摇头，说：“我们进去的时候，有些尸体已经腐烂了，这本身就很少见啊！”
“的确。”浅叶也点头，“大漠干旱，风又大，通常死尸很不容易腐烂。”
“我这辈子第一次闻到那种腐尸的味道。”向导直咧嘴，“那些尸体，就好像是突然就死了一样，有的还在做饭，有的躺在门口，有的正在砍柴，斧头都在手上。”
“突然死亡……”浅叶想了想问道，“尸体上有没有什么病变活着相同的特征？”
向导回想了一下，说道：“当年我们真是没怎么注意，因为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太恶心了，所以我们拿黑布抱住后就抬出来，堆成一堆，然后防火烧毁了。”
浅叶皱着眉，说：“老先生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向导仰着脸想了起来，此时，前方不远出已经可以看到一些残垣断壁，破败的石屋，只留下屋顶。因为地处盆地，越往前走，房屋的形状越清晰。
向导突然跟浅叶说道：“说起来，还真有些特别之处！”
“什么特别之处？”浅叶赶紧问。
“嗯……我之后打仗见的那些死人啊，发现人死了，尸体大多会灰败。”向导搔了搔头，“可是那些尸体给我的感觉，有些太新鲜了！”
“新鲜？”纪霖笑、夏侯樱和陆安爵三人异口同声的问，“什么叫新鲜？”
“就是，那些尸体虽然开始腐烂了，但是唇色是红的，然后皮肤也像是活的一样……总之如果不是开始烂了，我会觉得他们只是睡着了或者昏过去了。”
浅叶点了点头，说道：“果然如此……”
“浅叶。”纪霖笑惊讶，“你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死的？”
浅叶点头，说道：“一口井！”
“又是一口井？”纪霖笑就觉得有些头晕。
“对了！”纪霖笑突然指了指自己，问向导，“你见过我么？”
陆安爵和夏侯樱望天。麻麻，我们不认识他！
那向导也愣了，良久点头回道：“认识啊，纪公子么！”
“不是。”纪霖笑摇头，“很多年前，有个跟我很像的人，你见过没？”
向导看纪霖笑的眼神似乎有些哭笑不得，摇头说道：“以前……纪公子你才多大，往前个十年，老头我上哪儿认识你去？”
纪霖笑就看陆安爵——看来他没见过那个大魔头！
陆安爵摇头，就见浅叶摸着下巴又发呆，便问：“到了大漠之后，认错阿笑的，只有刚才的老李头和军营里头的黎叔，他们都有个特点就是村庄被屠，不管是哪种方法屠的，反正村里人都死了，就剩下他们孤苦伶仃。我只是好奇，这俩老头也不算年纪特别大，如果跟寒先生他们似的一百多岁了，可能有什么大恶人只有他们见过，别人没见过。但如果原先真有一个和阿笑面容相似又十恶不赦之人，为什么整个漠北，目前为止只有他们认错？军营里那么多老兵呢。”
浅叶淡淡一笑：“爵爷难得你一口气说那么多话。”
陆安爵摸了摸鼻子，这不是他兄弟么。着急啊！
纪霖笑在一旁抿嘴忍笑，夏侯樱也笑眯眯的看着他。好家伙，这妖孽正经起来还是……挺帅的啊。
“我知道。”
这时候，小茴香突然举手。
众人都不解地看她，问：“你知道？”
“嗯！”小茴香说，“因为他们俩都认错人了！”
纪霖笑笑得无奈，伸手去摸小茴香的脑袋。
浅叶却出人意料地点了点头，说：“小茴香，你说得一点都不错！”
众人都微愣。
“他们就是认错人了。”浅叶很笃定地点头，“确切地说，他们认错的不只是纪霖笑，还有他们自己！”
……
“还记不记得之前我说的，关于果儿娘的事情？”浅叶终于开始解答纪霖笑的困惑。
“记得。”纪霖笑点头。
陆安爵走过来，问：“什么果儿娘？”
浅叶将小茴香提溜起来交给陆安爵，让她将事情讲给陆安爵听。
小茴香眨眨眼——要怎样说呢？于是开口说道：“那个，梅妃宫里有个丫鬟叫果儿，果儿的娘的娘的娘……”
陆安爵立时望天——娘的娘的娘……
小茴香眨眨眼，说：“不对，的娘的娘……的娘？”
陆安爵看夏侯樱求救，等小茴香弄清楚是几个娘，估计天都黑了。
夏侯樱无奈，只好帮小茴香将刚才浅叶说的关于果儿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夏侯樱说完，陆安爵没表示惊讶，倒是那向导先惊讶了：“说起来，这半月城里里外外，包括整个大漠，有类似疯病的人还真是不算少。”
“哦？”陆安爵第一次听说，“有这种事？”
“对啊！”向导摸着胡须道，“我这些年起码碰到过十来个，这些人大多有些年岁了，然后吧，有个共同点，就是平日挺好的，突然碰到一件什么事情，就开始疯癫了。而这些人最常见就是认错人，比如说拽着某个不认识的人，说是什么杀母仇人啊，或者不共戴天。”
“还有更多人？”纪霖笑就问，“要不然都找来，问问他们认不认识我？”
陆安爵和夏侯樱两人赶紧阻止他的好奇心，接着问浅叶：“那些人也因为你说的那一口井，才变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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