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水来的同时，胖丫做的午膳也送了过来。
红羽同样没有味口，但看着胖丫满脸的期待，她还是勉强自己吃了一些。
胖丫见到她很高兴，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叽叽喳喳的一会儿说灵儿，一会儿又说自己和小豆子练字，神色间已看不到前两天的伤心难过，这让红羽很欣慰，懂得放下，表示胖丫己在渐渐长大。
在欢快的气氛下用完膳，红羽趁着两个丫头收拾碗筷的时候，把让她们去挑东西的事对胖丫说了一遍，还特意说：“挑好的拿，喜欢什么便拿什么。”
在红羽面前，胖丫永远是小孩心性，一听就高兴得直点头，还问：“我能不能多拿几块衣料？”被欢喜拽了一把才解释道：“这么多衣裳，欢喜姐姐一个人要做到什么时候，捡几块普通的料子，我也可以跟着欢喜姐姐学一学，以后就不用老麻烦她。”
“那可是小姐的嫁妆，哪里有普通料子给你糟蹋。”不等红羽有所表示，欢喜忍无可忍的喝斥胖丫：“小姐让你拿，你怎么不为小姐想一想，那些东西都是小姐的家底，全让你拿跑了，小姐以后遇到点儿事的时候怎么办？”
“我……我……”第一次看到欢喜这么凶，胖丫呐呐的说不出话来，心里却想：宫里有吃有穿，小姐也说那些东西搁着没用，难道欢喜姐姐是担心，小姐将来会离开皇宫，或者是离开殿下？
胖丫懂得不多，却也知道嫁了人就要从一而终，也希望红羽和玄墨离能白头到老。虽然想过有一天两人真的分开，她会毫不犹豫跟着红羽不离不弃，但在感情上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发生。
“行了，我还不至于只有那么点儿家底。”红羽听着笑起来，安慰胖丫道：“不过就是些衣料子，只要你能学会做衣裳，就是全给你也没问题。”怕抹了欢喜的面子，又道：“欢喜这样说是怕你浪费，要不让欢喜把你喜欢的料子先收起来，你就用裁下来的边角料先学着做些小东西，等能做衣裳了，再让她把料子给你。”
“小姐……”欢喜急得跺脚，就是贯自己的孩子也没有这样的，再说那些嫁妆看上去虽然没用，却是一个女子的底气，在她的观念里，一个女人要是没有嫁妆，就等于没了生存的保障，一辈子都要看夫家的脸色：“胖丫她不懂事，您也不说说她，照您这样下去，将来胖丫嫁了人，只怕没几天就要上街讨饭了。”
“我不用去讨饭。”胖丫眨着大眼，一本正经的道：“我去酒楼帮工也能养活自己。”想了想又道：“我不但能养活自己，还能养活小姐，要是欢喜姐姐到时候还没嫁人，我也能一并养活，决不会让大家去讨饭的。”
“……”这丫头还真是有恃无恐，欢喜咬咬牙，一时无话可说。
“呵呵。”红羽笑着摇头：“你们快收拾了就去挑东西，我也要练功了。”
到了这步田地，欢喜知道再说什么已是无用，还不如私下里嘱咐胖丫，于是应声，带着胖丫收拾好东西就退了出去。
中秋宴是从酉时一直持续到亥时，现在已经快到未时，红羽没再耽搁，进了净房脱去衣物就泡进了冷水中。
内力在体内运行了一周，除却了身体的疲乏，她便让自己清醒过来，静坐在水里把晚上的行事在脑海中整理了一遍。
确定了各中环节没有错漏，红羽闭上眼准备养养神，让一整日都在高速运转的大脑歇一歇。
可惜的是，熟悉的脚步声渐渐清晰，很快，欢喜的声音就在净房外响起：“小姐时辰差不多了，梳妆后用过点心就该过去了。”
用点心大概是见她午膳吃得少吧？红羽勾起唇角深吸了一口气憋住，整个人沉入水中。
可能是听到了动静，欢喜并没有再催促。红羽在水里直到气竭，才睁开眼从浴桶里出来，微微有些气喘，大脑里已是一片清明。
只穿了里衣就出了净房，卧室里欢喜站在床边摆弄着一堆花花绿绿的衣裙，红羽眼皮一颤明知故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帮小姐准备要穿的衣裳。”欢喜偏过身让在一旁，指着已摆成一排的花花绿绿：“奴婢仔细挑过了，这些都是料子好、样子新、做工精细的，小姐穿上一定很漂亮。”末了还补充了一句：“胖丫和奴婢一起挑的，她也觉得很适合小姐。”
料子好、样子新、做工精细？就是没说颜色鲜艳。还胖丫也觉得很适合？小孩子谁不喜欢红红绿绿，就连做的点心都是五颜六色的。
红羽忍着想抚额的冲动，转身坐在了妆台前，故作平静的拿起梳子梳头：“都收了吧，不过是个中秋宴，平常的装束就行。”
“小姐这可不行。”欢喜走过来接下梳子，一边帮她梳头，一边正颜正色的道：“奴婢自己也准备了一身新衣，小姐要是穿平日的衣裳，那奴婢可就为难了。”
不是你为难，是为难我。红羽没接话，等着她把后面的话一次说完。
果然欢喜接着就道：“小姐是皇妃，穿什么都没人会挑理，奴婢却不同，且不说宫里大大小小的宫女，就是那些夫人、小姐带来的丫头，大家在一起少不得要攀比一番，若是奴婢也和平日里一样，不但会招人取笑，坏了殿下和小姐的声名，还可能被人说成是故意丢皇家的体面。”顿了顿又道：“若只是奴婢穿了新衣，别人一定会说奴婢在抢风头，本来这种弄口鸣舌之事，奴婢忍一忍也没什么，可是万一有人把事非说到殿下和小姐身上，岂不让殿下英名受损。”
有这样巧舌如簧的本事，又岂会的弄口鸣舌之事？分明就是为了挑东西的事在寻隙报复。红羽万般无奈只好妥协：“床上那些就算了，你找件颜色素净，式样简单一些的。”心有不甘之余又加了一句：“回头别忘了把挑好的衣料拿过来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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