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用过早膳,黄公公亲自过来回禀:“皇妃,马车已停在宫门口,皇妃是否现在就回丞相府?”
“麻烦公公了。”红羽点了点头,向欢喜交待了几句话,便带着胖丫出了寝宫。
往宫门走的路上,她随意的问着跟在身后的黄公公:“不知道我回去探亲,可有时辰限制?”
黄公公忙答道:“回皇妃,只要在宫门关闭之前回来即可。”
“那若是我想出宫几日……”红羽又问:“需要用什么借口?”
皇妃要去几日?黄公公心里吃惊,却面不改色的答道:“宫妃请旨出宫一般都是当日便要返回,除非……家里有亲人逝世,可以按亲疏远近请旨三到七日不等。”
“……”那样岂不等同于诅咒丞相一家,红羽想了想不再说什么,一路出了落雪宫。
宫门口停了一辆挂着皇宫印牌的普通的马车,旁边恭敬的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红羽由胖丫搀扶着上了马车,在掀起车帘的一瞬转头看着那汉子问道:“你就是顾婆子的当家?”
那汉子闻言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九皇妃会向他问话,略显局促的老实答道:“小人顾全,落雪宫膳房的顾婆子是小人的浑家。”
红羽不置可否,回头就进了马车坐下,胖丫也随后跟着上了马车。
车外黄公公交代了赶车的顾全几句,然后恭送道:“皇妃请走好。”
“嗯。”红羽扬声应道:“我会在规定的时辰回来,公公请回吧。”
不多时马蹄声起,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走在宫道上马车行得缓慢,赶车的顾全并没有上车,而是拉着马走在一旁。
很快车里的红羽和胖丫都感觉到了小小的颠簸,不一会儿顾全就坐在了车辕上,马车明显快了起来,这是已经出了皇宫。
原本闭目养神的红羽突然睁开眼,对着车帘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道:“昨日让你送的信可有送到?”
已听过她声音的顾全这次反应很快:“小人昨晚就按浑家所说送到了百戏楼,并且亲手交给了袅袅姑娘。”
这个顾全看上去确是个老实人,红羽心里已有了几分满意,想了想道:“现在时辰尚早,我们先不去丞相府,去百戏楼一趟。”
“是。”顾全立即应声,并不多问。
看来这人老实之余并不木讷,红羽忍不住点了点头,有这样一个人帮着跑腿倒也不错。
坐在一旁的胖丫忽然问道:“小姐去百戏楼做什么?是去看望袅袅姑娘吗?”
红羽扭头看到她疑惑的眨着大眼,耐心的解释道:“这时候丞相还没有下朝,我们难得出宫一趟,先去看看袅袅,用过午膳再回相府去,黄公公想必也通知了丞相回府。”
“哦。”胖丫连连点头,不一会儿还笑了起来:“我还第一次去百戏楼,不知道能不能看戏。”
出了宫胖丫似乎活泼起来,红羽想到了刚到相府时这丫头领她上街的情形,想来这丫头是把相府和皇宫都当作了束缚,不由问道:“你觉得相府和皇宫哪一个更好?”
胖丫脸上的笑容尽数敛去,毫不掩饰的嘟起嘴答道:“都不好。”
果然,红羽笑了起来,胖丫并没有变,只是因为环境而刻意的压抑住自己的性情:“你想看戏?以前有没有看过?”
说起这个,胖丫又满脸笑容,点着头道:“看戏好热闹,以前在丞相府时,偶尔会请戏班进府,奴婢偷偷去看过两回,虽然听不懂唱的是什么,但……就是很热闹,还有他们穿的戏服也很好看。”
锣鼓喧天的当然热闹,况且爱凑热闹也是小孩子的天性,不过赤龙国似乎更重视歌舞,有身份的人家宴请并不喜欢请戏班,大概是觉得歌舞和唱戏比起来,后者有些俗气。
“哪儿有人一大早的就摆戏台。”红羽说着话不无意外的看到胖丫目露失望,笑道:“戏也许是看不到,不过我可以让人带你去看那些戏服。”
“真的?”胖丫惊喜的看着她:“我原先只是远远的看到过。”又兴奋的问道:“那些装扮也能看吗?”
“当然。”这样小的要求,红羽岂会不满足她:“你要是看到有喜欢的,我花钱让袅袅请人做一套给你。”
“不用,不用。”胖丫急忙摆手:“我又不会,拿来了也没用处,白白浪费小姐的钱。”
“这点小钱你家小姐我还花得起。”红羽好笑道:“看中了就只管告诉我,一套行头花不了几个钱。”
“不要,不要。”胖丫真急了,小脸都皱成一团,比划着道:“那些珠子都那么大,还有亮闪闪的金饰,就是那做戏服的料子也肯定不便宜,还绣了很多的花,我怎么能要这些东西。”
“呵呵。”红羽好笑得忍不住揪了一下她胖乎乎的脸:“那些珠子什么的都是假的,倒是那戏服还值几个钱,但是也没有你想的那样贵。”
“假的吗?”胖丫揉了揉脸,狐疑道:“我看着都跟真的一样啊。”
“傻瓜。”红羽伸手点了点她的头:“那些要都是真的,戏班的班主岂不是很有钱,又何必还组戏班唱戏。”
戏子的身份都很低,胖丫想了想也觉得小姐的话有道理:“就算是假的也不要,小姐千万别为我乱花钱,我看看就可以了。”
看出她只是对那些东西好奇,红羽点了点头:“不买也罢,等你以后有想要的再买。”
“小姐……”胖丫很认真的道:“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能跟着小姐,有口饭吃就行。”
“你放心,跟着我绝不会让你饿肚子。”知道她这是多心了,红羽揶揄道:“只要你不怕越吃越胖,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
“小姐。”胖丫被她说得红了脸,扭了扭身子。
就在这时马车缓了下来,顾全的声音传来:“皇妃,百戏楼到了。”
红羽敛了笑淡淡应道:“直接把车赶进去便是。”
顾全应了声是,很快马车一转,拐进了百戏楼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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