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百戏楼的前厅,抬眼就看到太子和辰王已然在坐。
午膳时的酒菜早已撤下,小戏台前摆了几张小榻小几,台上正演着小戏,玄墨离几人分散的半躺在小榻上看戏,二楞子和柱子两人立在不远处,侍候着添茶倒水。
“你先过去。”袅袅停下脚步道:“我去看看秦姨那边可安排好了,一会儿再过来陪你。”
她这是想要避开太子和辰王,红羽了然的点了点头,好奇道:“真安排了三十个姑娘来祝酒?”
“嗯。”已有目光往这边看来,袅袅只道:“你等着看就是了,我先过去了。”
“去吧。”红羽也不想她为难,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他们自持身份,对你有怨也不会为难你,就算花君子走了不是还有轩王在么,你也不必躲着反倒显得心虚。”
袅袅闻言一愣,“扑哧”笑了起来:“你当我这是为了避开他们?我可是今日的女主人,再避能避到哪去?这会花君子不在,我们两一起过去难保他们不会说些膈应人的话,你夹在中间岂不为难,这个时候还是少给你惹麻烦才好。”
“就你心眼多。”虽然没有这个必要,但红羽也想不拂了她的一番好意:“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四处招惹桃花债。”
“行了,你赶紧过去吧。”袅袅挥了挥手,转身移着莲步往另一头走去,故意嘀咕道:“就好像你的桃花债少些?”
“……”红羽无奈的摇了摇头,目送她走远才走向玄墨离那边。
十几步的距离她却走得十分的不自在,太子和辰王意味不明的目光,轩王探究的眼神,玄墨离只看了她身上的衣裙一眼便转回了头。红羽握了握垂在手边的衣摆,心里的不自在大多来自于玄墨离和轩王,她……心虚了,她暗叹口气。
若在以前,她不会为这些事在意别人的看法,她做什么只需对得起自己,问心无愧就行,可是现在……她不想解释,也不会解释,但她不可否认的害怕别人的误会。
“弟妹可好些?”轩王的目光从她的衣裙上转到她的脸上:“快过来坐下喝些茶提提神。”
“睡了一觉已好了很多。”红羽歉然道:“没想到那果酒如此厉害,倒是我失礼了。”
轩王呵呵一笑,不以为意道:“自家人面前没什么失礼不失礼的,饮酒原本就是图个高兴,喝醉了就睡上一觉,这也算是人生一大乐事,弟妹无须如此拘泥。”
红羽对着他点了点头感谢的笑了笑,走到玄墨离身边的小榻上坐下,玄墨离没有看她,而是把自己手边的茶盏轻轻推到了她面前。
醒来后只喝了碗醒酒汤,这会儿确实感觉口干,红羽端起茶一气喝光,温热的茶水随着喉咙流进胃里,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难怪九皇妃会喝醉。”太子带着讥讽的声音响起:“喝茶都是如此豪饮。”
看了眼被自己喝得只剩茶叶的茶盏,红羽手下一顿,面不改色的对玄墨离笑道:“多谢殿下的茶,正好给臣妾解了渴,只是这么好的茶被臣妾当作解渴之物太过可惜了。”
“非也!非也!”轩王接口道:“茶本来就是泡来喝的,一口喝下还是几口喝下并没有什么区别,口渴时解渴,闲暇时品茗,这都是它的用处,又何来可惜之说。”
玄墨离对他们说的话充耳不闻,转头对柱子做了个手势,让他过来添水。
太子说这样的话只为让红羽难堪,见她毫不在意又有轩王帮言,冷哼一声转言道:“花太子去换衣服怎么这么久不来?难不成还要梳妆打扮一番?”
“花太子向来讲究。”辰王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扫了一圈道:“说起来花太子把茶泼到身上,这才是真正可惜了好茶。”
知道他这是故意提起刚才的话茬想看戏,红羽对拎着壶过来添水的柱子道:“给九殿下重新沏碗茶来,我这杯加上水就行,反正我也不辨好坏。”
柱子躬身应是,给茶盏加了水便退了下去。
“你们没有遇到?”玄墨离低问一声,端过刚加上水的茶喝了一口。
“你想说什么?”见他当着众人喝起她喝过的茶,红羽双颊微烫,又不好伸手去夺,只能装作没有看到:“我请他给师傅带句话,倒是不知道他是去换衣裳。”
见她说得坦然,玄墨离心里的不快渐渐消散,再看她目光微闪,心情更好了几分,像她刚才那般一口把茶喝干,赞道:“果然是好茶。”
看着没了水仍冒着热气的茶盏,红羽哭笑不得的问道:“殿下不烫么?”
“茶就是要趁热而饮才能品出其中滋味。”玄墨离面不改色,慢悠悠道:“刚才那碗正因为凉了后变了味道才让给你喝,反正你也喝不出来,用来解渴正好。”
“如此烫的水喝下去,舌头没被烫坏,殿下是不是应该感到庆幸?”听出他是故意调侃自己,红羽没好气道:“萝卜青菜还各有所爱,只要喝得顺口就是好茶,又何必非要辨出是何滋味。”
“爱妃所言甚是。”玄墨离看了眼空空的茶盏:“所以我才不顾烫口,把这好茶一口饮下。”
“……”斗嘴从来赢不过他,红羽懊恼的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去,不想却遇到轩王似笑非笑的目光,刚刚恢复正常的双颊瞬间火一般的烧灼起来。
“中途跑去打扮的主人可总算来了。”辰王的调笑声响起,众人扭头看向门口,只见花君子摇着折扇风流潇洒的走了过来:“真是对不住各位,让大家久候了。”
“身为主人把客人冷落一旁,可不是一句抱歉就能作罢的。”玄墨离笑吟吟的打量着花君子新换的白裳:“花太子今日的罚酒只怕是逃不掉了。”
花君子闻言瞥了红羽一眼,扬起了他的妖孽笑容:“确实该罚,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花某甚是不舍,今晚大家一醉方休也算是为我送行,客房我都让人准备好了。”
“花太子盛情,我们定当奉陪。”辰王笑道:“既是送别之宴,自然是要一起尽兴,不留下遗憾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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