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围攻下,高卢被命中的次数越来越多。再怎么坚固的护甲也只能抵挡一时,不可能在无休止的攻击下安然无恙,刘弈亲眼确认到MDT的机体上出现了裂纹。
也许是离高卢近了的缘故,怒气更加炽热,他只感到头脑发热,胀得厉害。唯有把子弹向着眼前这具还带血的黑色机体统统倾泻出去才能发泄,他不顾高卢仍有反击的能力,端枪笔直地冲过去,又一次惊到鸭梨和米雄。MDT举枪对准了他,刘弈抢先射击,高卢的枪不像机体那样坚固,在扫射中被打得千疮百孔。没了武器,以魔狼为名的对手非但不逃跑,反而向着他们冲过来。
很奇怪,盛怒下的刘弈还是留有一线冷静,高卢早该逃走才对,为何要与他们继续战斗下去?此人虽然凶残傲慢,毕竟不是傻瓜,他应该看得出来单凭一人绝对敌不过刘弈他们三个。
管他呢!血泊中的渡边仿佛就在眼前,刘弈笔直地迎向高卢。两具机体像是两个相扑选手般狠狠撞在了一起,AL的力量远在MDT之上,毫不费力地压倒了对手。
【刚才的撞击中,胸甲正面受损,必须关闭右胸护甲模块。右肩传动系统受损,右臂出力降低百分之十七。】
AL的声音令刘弈更加烦躁。那算什么?对面受损更加严重,他亲眼看到MDT的整块肩甲四分五裂,胸甲扭曲脱落,头部受损的观瞄设备更是在向外迸着火星,机油与冷却液像血一样流淌。踩住倒地的动力甲,刘弈把枪口对准对手胸膛。
死亡近在眼前,高卢轻佻地挑衅,没有丝毫畏惧:“哎呀,怎么不开枪?扣扳机都忘记了吗?还是想听我的临终忏悔?一定是的。”
“你……”刘弈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要问个明白,“为什么不逃走?”
“我为什么要逃走?”芬尼尔张狂地大笑,“凭你们几个也配?来啊,开枪啊,干掉我啊,看到这血了吗?我把那老头干掉了,这些都是他的血。本来还有天朝女孩子的,还有你们的,就连那个叫娜塔莎的俄罗斯女孩也不例外。还愣着干什么?开枪,打死我!”
“这家伙简直是个疯子,”鸭梨厌恶地说,他站在刘弈身旁,机体的一条胳膊搭在AL肩膀上,“喂头儿,你不是真的要把他干掉吧。抓回去不是更好吗?”
“听起来你们搞定了?”娜塔莎问。
开枪?刘弈一阵恍惚,愤怒之外,深沉的恨意泛起,他打了个寒颤。恨着眼前所有人,恨着这个不公的世界,恨着面对命运时的无力……我究竟怎么了?不,不能开枪,他努力说服自己,这个人已经无力抵抗,没有必要再杀他。
“搞定了,”鸭梨代替他回答,“我们马上就带他回来。”
“活捉?真是了不起,你们不愧是小一的部下。可惜渡边老先生……”
刺耳的机械声突然传入耳中,所有令刘弈冷静不下来的愤怒与憎恨同时消失,他蓦然惊醒,茫然地看着倒在地上的MDT,费了好大的劲才确认是自己干的。反复看过自己的双手,视线忽远忽近,双眼反复开合,不协调的感觉挥之不去,整个晚上仿佛都在做梦。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低下头,只见高卢用残破的双臂抱住自己的右腿:“我输了,但你们还没赢呢。”
他要自爆,刘弈几乎第一时间反应过来。AL性能的优势此刻无从发挥,苏系机体皮实耐用的特点却显露无疑。明明臂甲上电线与电路板裸露残缺,换作是其他机体早已不能动弹,高卢的双臂却依然有力,无法挣脱。
“炸药相当于300kg的TNT,足够把你们都变成灰渣,”高卢的笑声比真正的狼嚎更凶残,“真高兴啊,和拥有世上最先进AI的动力甲一同前往那个世界,这是世上最有技术含量的烟花了。来,跟我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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