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常识之一,撤退时一定要给对手留点礼物,这样他们才不敢放心追击,成功溜走的机会才大。”
【了解。】
AL在一瞬间把所有的烟雾弹通通打了出去,趁此机会,钯反应炉出力调整到最大,两副旋翼自肩胛骨位置弹出,变矩器从肩甲内升起。感知气流的变化、及时调整机翼角度、增加或者减少出力,对人类来说这种操作超出反应极限,AL却驾轻就熟。眨眼的功夫刘弈便在烟雾掩护下落至坡顶,他没有选择远去,而是伏在山顶,静静观察脚底敌人的动向。
除非特意提醒,否则没人会向上看,这是刘弈早在叙利亚就学到的一点,也不止一次因此在不可能的情况下逃脱。躲在大树的树冠中,有时效果近乎隐身,从树下行进的敌军只要一抬头他便会暴露,可就是没有任何人抬头瞥上一眼。
此刻也不例外,他看到动力甲和步兵形成了一个环,在林间警惕地朝着他留下的烟雾前进。从他们的动向来看,谁也没有注意到刘弈已经不在包围中。
敌人停在了五十米开外,动力甲最前,步兵居中,炮击支援最后。有人高声劝降:“放下武器,否则准备下地狱去吧!”
这可有点难,因为你这种家伙太多,地狱早就人满为患,没有我的位置。刘弈在心里把对手狠狠嘲笑了一番,从背上解下狙击步枪,挑选着合适的目标。山坡高而陡,向两侧延伸出数公里之远,不用担心他们能上来。但也没机会随心所欲地开枪,下面的敌人少说也有上百,火力相差悬殊,按他的估计,运气好的话至多撂倒两个就该撤退了。
林间的烟雾开始渐渐消散,对方对刘弈的沉默感到惊讶,又一次大声喊道:“现在投降的话,还可以饶你一命!我数到五,如果还不出来的话,就下令进攻了!一!”
有个98年的老游戏里的一句台词刘弈始终记得:要杀就杀最吵的那个。如今看来,这确实是句战场上的至理名言,他对设计师和脚本佩服得五体投地。是谁在说话?稍一巡视便找到了目标,敌人中仅有一个举着扩音喇叭,躲在两具并排站立的动力甲身后,刘弈猜想这是因为一具动力甲不足以挡住他肥硕的身躯。
“二!”
“三!”
“四!”
那家伙丝毫没意识到大难临头,脸色却有些泛红,大概刘弈的沉默在他看来是一种鄙视与侮辱。他抬起右手:“还不打算改变主意吗?好,那么下面,五!”
他的手猛然挥下,为自己带来了死亡。他的手势本意是命令部下攻击,却成了刘弈开枪的信号。从坡顶望去,两具动力甲根本没挡住什么,那个家伙从头到脚完全暴露。子弹从他前额进入,12.7毫米口径再度显现出对人体的可怕威力,这一枪掀去了整个头盖骨,脑袋像个西瓜似的炸开。
敌人顿时乱作一团,大半的人根本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用各自武器对着烟雾开火;中弹家伙身边的则或卧倒,或逃跑,也有大着胆子开枪的。战场上的时果然没有定论,经验丰富的老兵判断也常常失误,原先的估计不准,刘弈开枪如愿干掉了第二个,敌人依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无后坐力炮与火箭也加入了攻击的行列,噪音和硝烟更为刘弈制造了机会。斯大林格勒战役中,有些苏联老兵——这里的老兵是指能活过第一天的幸运儿——甚至能连续干掉几十个夜间行军的德军,同时自己还不被发现,如今看来就是白天这么做也是有可能的。
现实毕竟不比传说,他的好运气在干掉第六个敌人后到了头,对方不是南北越的乌合之众,而是在丛林战中剿灭巴拉图上尉部下的精锐。几乎发现刘弈的同时,各种火力便压制过来,他再也没有开枪的机会。
射角的限制,敌人火力虽然凶猛,只要不探出头去便没有危险。注意到有敌人开始向两侧迂回,更有些试图爬坡,刘弈惋惜地起身:“走吧,他们一时上不来,趁现在拉开距离。”
【去哪——准确地说,我们怎么回去,您有考虑过吗?】
陆菲……想到女孩,刹那产生的恐惧令身子摇摆。我已经不是那个无所牵挂、纯粹为了活下去而战的游击队员了。刘弈用力咬了下嘴唇,用疼痛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不管那些。现在朝前跑,别的什么都不用考虑。”
随着他们远去,身后的枪炮声渐渐低落,直至终于听不到。处境有多糟糕?身处从未涉足过、连AL也不了解的南越丛林,离天朝的土地有上千公里之遥,身边是不知何时就会追上的敌人,手头只有一具动力甲和两杆枪,没有指挥、没有补给、没有支援,整日的跋涉与激烈的战斗使人精疲力尽。不折不扣的绝境。
但事情并没下定论,虽然疲累不堪,但至少我还能跑。多少次面临真正的绝境,最终能化险为夷,不是因为精湛的射术也不是因为先进的装备,就是因为在极限的时刻,自己能比敌人多跑那么一点点距离,就这么简单。
这次也一样。不管局势多恶劣,假如还想回到长州,和陆菲以及朋友们相会,那就跑吧。能做的就只有这一点而已,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从古希腊到现代,从朝鲜到南越,战争的形式早已不同,但唯有这一点始终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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