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诺森的建议让伦格露出了一丝微笑,看着英诺森那种认真的样子,伦格很想告诉这位主教,在不久后理查与萨拉丁的战斗中,那两位君主之间可能坦现出的那种伟大骑士般诚意,不过他也很想告诉英诺森,对于英国人的那种诚意,他是从来没有放在心上的。
“我的军队必须到塞浦路斯去,”伦格慢慢的回答,看到英诺森脸上露出的不满的神色后,伦格微微向前倾身说到“主教大人,这事实上不也是您所希望的吗?”
听到这句话,英诺森霎时觉得自己在这位皇帝面前似乎如同赤裸一般!
能够成为罗马与十字军之间的调停人,是英诺森不惜在如此恶劣的季节冒险渡海来到罗马的原因。
任何人都能想象的到,如果能够完成这样一次如同壮举般的使命,对一个渴望教皇三重冠的主教来说,是多么重要。
不过更重要的是,与完成这样一次使命相比,能够与正教建立起更加稳固的个人关系,则就显得要比阻止一次战争更为令人心动。
即便是面对梵蒂冈的众多对手,英诺森也能想象的到这样的一次成功对自己的声望和影响会有多么巨大的帮助,而如果能够在战场上完成这样的壮举,在他的心目中甚至就如同创造一个奇迹般令他兴奋。
这让英诺森在竭尽全力试图阻止这场战争的同时,在心底里却又暗暗有一种希望战争爆发的古怪念头,因为他深深的知道,制止一场已经造成了伤亡和破坏的战争,要比阻止一场还未爆发的战争,更加令人印象深刻!
不过伦格突如其来揭开他心底这个秘密的举动让英诺森不由为之愤怒,他的脸上霎时露出怒火,在向着对面的皇帝抗议般划了个十字后,枢机主教愤愤的站了起来:
“陛下,我不能不停止与您的交谈,您的这种言行不但让我感到愤怒,而且是在侮辱一位穿着神圣法袍的神仆,我认为您应该为对我的污蔑道歉,尽管您是一位罗马皇帝。”
伦格静静的听着英诺森的抗议,他的脸上甚至始终没有任何其他表情,就如同主机主教的控诉根本不是指向他本人,然后他慢慢站起来,向似乎要愤然离开的主教略微点头,随后回头向埃罗帕西娅略微示意:“请您起驾,我的皇后。”
说着,不等英诺森做出任何反应,首先大步走出了帐篷,随即外面响起了皇帝大声下达命令的声音。
稍微一愣的埃罗帕西娅立刻向英诺森欠身施礼,随即跟在丈夫身后向外走去,在做出帐篷之前的刹那,她看到站在桌子另一边的主教正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门口伦格的背影。
看着那些坐在不远处的帐篷里等待消息的大臣,伦格向他们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私下召见英诺森并不符合罗马的宫廷礼仪,不过他对这些并不在意,因为他知道做为一位使者,英诺森的使命根本并不在罗马。
皇帝与梵蒂冈教廷的特使之间究竟谈了些什么,并没有人知道。
不过人们看到了那位枢机主教似乎是以一种颇为愤怒的神态离开了他们密谈的帐篷,而皇帝则立刻向他的大臣们宣布了,任命皇后埃罗帕西娅做为帝国摄政的决定。
这一切让人们意识到,主教的使命似乎已经失败,皇帝已经下定了要向塞浦路斯决心。
整个军营终于开始动了起来,之前那些做为前卫已经渡过博尔普鲁斯海峡的军队在接到命令之后开始向着罗马在小亚细亚最南端的港口卡斯卡拉进发,而在海峡的这一边,罗马皇帝则已经向整个帝国发布了即将御驾亲征塞浦路斯的谕令。
一切已经再也无法阻止,到了这时即便是相信奇迹会发生的人,也知道一场战争已经无法避免,这让罗马人在紧张之余又不禁感到激动。
自从三年前艾萨克在保加利亚的惨败之后,这将是罗马军团第一次真正走出罗马帝国的土地。
使用沉重的印鉴,在大牧首的祈祷下象征性的授予宝剑,权杖和金球,如同婚礼一样简单的授权仪式很快结束,看着双手握着权杖和宝剑的埃罗帕西娅,伦格不禁微微有些歉意。
他知道自己不但不可避免的让她卷入了世俗权力的漩涡之中,甚至还让她成为了这个漩涡最中心的靶子。
“对不起,可是我不能不这么做,”伦格的额头和埃罗帕西娅轻轻触在一起,感受着妻子头上那顶冰冷的皇冠的摩擦,他轻轻说“我很快就会回来,甚至也许会比我们想的都要快,而你只要在君士坦丁堡等着我就可以。”
“伦格,有一件事我一直要对你说,”埃罗帕西娅忽然低声向丈夫说着,看着伦格脸上的疑惑神色,她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我知道你对让我进入了圣宫感到歉疚,而且我自己也并不喜欢这样,但是只要是做为你的妻子和皇后,我就会履行属于自己的职责,你不用为我担心。”
“埃罗帕西娅……”伦格的嘴里吐出一声难以明了的叹息,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对不对,以至当他登上渡海的船只时,妻子脸上那安慰的微笑都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
博尔普鲁斯海峡忽然变得更加热闹了,一条条的渡船出现在海面上,到处都飘扬着的罗马帝国的鹰旗远远看上去就如同一片金黄色的飞鸟在海面上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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