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一片难言的寂静!
即使有这么多人,整个院子里依然寂静的可怕,除了人群中因为紧张而响起的粗重的呼吸和兵器盔甲轻微碰撞的声音,没有人发出一点声响!
赫克托尔淡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他的嘴角始终挂着的一丝冷笑这时已经完全凝固住了,他那双透明如水晶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两队对峙中的罗马人,同时他小心的看向身前的伦格。
“这是第一次……”赫克托尔的心里喃喃的自语着。
第一次!第一次为了伦格.朱里安特.贡布雷子爵,罗马人之间发生了激烈的对峙,以至两队完全忠诚于帝国的精锐军人,拔剑相向!
“我的大人,你要往何处去呢?”
看着伦格的身影,赫克托尔心底里不由自主的问出了这句耶稣基督对圣彼得说出的那著名的箴言。
“住手!”
一个平静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个声音稍微显得有些沙哑,而令人意外的是,随着人影晃动,几个法兰克商人劫持着努拉多斯走出了房间,而阻止即将发生的自相残杀的,正是被劫持的努拉多斯。
伦格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这个比侏儒高不了多少的矮个子,从他那硕大的脑袋上,伦格可以猜测到这个人在少年时一定有过可怕的遭遇,而关于罗马人从很早开始就用刻意炮制畸形的人来充当宫廷小丑的传言,这时也在伦格的头脑中飞快掠过。
看到自己的主人出来,脸色严峻的卫队长立刻调转剑尖,他的长剑遥遥对着劫持着努拉多斯的那个商人,一双眼睛不住的在这几个人身上闪动着,随时寻找可以解救下主人的机会。
“好了,法拉弥斯,一切都结束了。”
努拉多斯神色平静的向着自己忠实的卫队长轻轻一笑,他先是轻拍了一下紧紧勒在他脖子上的那只手,在稍微得到了一点宽松之后,他微一侧头看着始终沉默的看着这一切的伦格有些艰难的“呵呵”一笑:“我想您一定就是耶路撒冷的守护者,拥有圣子之名的贡布雷子爵大人了。请原谅我只能这样和您说话,这真是有点失礼了。”
“我更希望称自己为一个罗马农兵,”看着那个因为被比他高出一截的人勒住脖子,而不得不踮起脚尖才不会窒息的宫廷小丑,伦格的眼中没有露出丝毫的轻视“所以我更愿意用罗马人之间的方式来解决这一切。”
“当然,不过我想您可能和法兰克人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难免沾染上一些他们那种野蛮习惯,哈哈……”似乎认为自己开了个很好笑的笑话,努拉多斯发出一阵大笑,但是随着脖子被用力一勒,他的声音立刻在他的喉咙间嘎然而止。
“所以我更愿意和你好好谈谈,”伦格一边说着,一边越过挡在自己面前的罗马卫兵,向着对面那些依然紧盯着自己的罗马士兵走去。
随着他缓慢迈动的脚步,院子里那种压抑的平静变得更加沉闷,所有人都紧紧盯着已经越过中间空地的伦格,当他的身子轻轻递在那些罗马士兵的剑尖上时,一阵无法压抑的抽气声从人群里响了起来。
“听着,”赫克托尔低声向身前的那些罗马卫兵吩咐着“如果任何人想伤害大人,就立刻射死他!只要大人安全,你们可以射死对面的所有人!”
短暂的对峙,伦格的眼睛和盯着自己的罗马士兵的眼睛毫不回避的对视着,他看到了那个士兵眼中的杀机,也看到了他那勇敢的坚强。
这些都是真正的罗马士兵!伦格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我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士兵!
“请大人过来,我们说好了,要用罗马人的方式。”努拉多斯似乎带着一股嘲笑般对他的卫兵吩咐着,同时他微微抬头讥讽的对劫持他的商人问着“难道你反对我们用自己的方式谈判吗?”
“哼!”商人愤怒的松开勒在努拉多斯脖子上的手,可又立刻把长剑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看着慢慢收起武器的士兵,伦格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一刻对他来说是多么漫长,尽管早已经经历过多次的生死,但是他依然感到了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
“你叫什么名字,士兵?”在和那个士兵错身而过时,伦格忽然停住脚步回头问着。
“裘墨利,大人。”士兵声音平静的回答着,这时他的眼中掠过了一丝一闪即逝的敬佩,然后他似乎宣示什么似的,举了举手里的武器。
“很好,裘墨利,也许你可以成为一个不错的近卫军”伦格淡笑一声,转身走到了努拉多斯面前。
“您已经开始为扩充您的近卫军做准备了吗?”努拉多斯笑呵呵的问着,他现在看起来十分随意,似乎根本没有成为一个俘虏,至少看上去不象个俘虏。
“在下雨前补好房顶,要比在雨中哭泣更聪明。”(此希腊言喻,相当于中国的有备无患)伦格轻笑着回答,他不能不承认,自己的确被眼前这个长得有些畸形的小丑吸引了,看着这个人似乎悠然自得的样子,伦格心中暗暗揣测着他究竟还有什么值得依仗的东西。
“大人,我们相信您一定会回来的,所以我们决定迷惑这个人,这个罗马人想夺取您的城市,现在我们把他交给您了!”用剑威胁着努拉多斯的老商人紧张的收回武器,他一边小心翼翼的向伦格低头行礼,一边悄悄抬起头眼皮,偷窥着伦格脸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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