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体并没有让人们等太久的时间，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出来了。
并不是无法描述的生物，也不是长相怪异的生物，只是简单的没人看见罢了。
不管是三件遗物加持的杜无月，还是四周围成一个圈的洛家人，没人看清，如果不是晶体的破碎，地上灰色结晶不知去向，所有人都只会认为是自己的错觉。
但不是，明显不是。
对方只是速度快到无法被捕捉而已。
残酷又让人无法接受的事实回荡在脑海里，没有人为此恐惧，为此战栗，为此欢呼，为此庆祝。
安静，安静到了极致。
直到新的声音打破这寂静。
杜无月转身后，直接松开了手指，风元素凝聚而成的箭矢划过翠绿色的轨迹，接着被对方随意地拍飞了出去，在飞出十几米过后才发生了爆炸。
也是这个机会，对方的身影完全地浮现在他的视线里。
它？她？还是，他？
反射着光泽的银色短发，没有表情的面孔，白色的贴身衣物，赤脚。
视线死死地锁定着对方，杜无月没有片刻的犹豫，继续将箭矢射向对方，周旋的想法已经被压制了下去，占据上峰的，是本能。
血管之中流淌的本能，大脑之中永存的意识，心脏之中铭刻的印记。
必须将对方击毙于此。
手指松开，箭矢划过，接连不断。
却毫无用处。
对方只是单纯地站在原地，一次又一次地挥舞着手，自己的右手，将本该立刻爆炸的元素攻击全部击飞。
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转身试图逃跑，这是必然的，元素制成的武器在接触后会产生爆炸，这是常识。
对方能轻描淡写地改变常识，就说明了对方不是什么普通人。
或许不是全部，但他们之中有人只是为了摆脱废物祝福才会来这里，所以。
他们不想死。
用尽全力，使劲地压榨着强化后肉体的机能，大腿用力，然后是小腿，接着是脚腕，最后力量被专递到脚掌。
向前蹬出，花费的时间不超过0.6秒。
但却结束了，不管是他还未炫耀的力量，还是其他什么。
他的饰品散发着灰色的光芒，慢慢地飘到了半空中，升起的地方，已经看不见丝毫活物。
在其他人的视线里，那个试图逃跑的人是瞬间消失了。
可杜无月却看见了，看得清清楚楚。
如同接触结界后，接触到自然空气的怪物一样，变成了飞灰，一下子，就被四处吹来的风带走了。
“是因为他有祝福，还带了饰品么？”他没有停止自己的攻击，只是嘴里小小地说了一声。
“是的。”对方回答了他，是一个女声。
很轻很轻的女声。
“你的目的是什么？”
“没有目的。”
箭矢被继续弹开，逃跑的人也多了起来，这次，她没有继续将逃跑的人变成灰烬。
最后一个人也跑开了。
“现在很安静不是么？”
“看来你的耳朵聋了。”风元素箭矢连续爆炸产生的巨响，在对方耳朵里却很安静？
“我的意思是，除了你和我造成的声响外，没有一点其他的声音，不是么？”
确实如此。
城市里应该还有没离开的骑士与天使，连续的爆炸必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但现在。
“我知道你的能力，可以让你的魔法造物飞出去，看看他们怎么了。”
对方像是很有耐心地提出了这一点。
“他们来不来有什么区别么？”
对方陷入了沉默，似乎是有些错愕。
“真是一模一样。”
“什么一模一样？”
“和他啊。”
谁啊？猜谜语呢？杜无月眼角抽搐。
“和那个，自称自己是杜无月的人一样。”
杜无月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
“你很像他，又不像他，像的只是外貌，可你太弱了，会被拳脚折断骨骼，会被利刃劈开皮肤，会被箭矢贯穿肉体，会被魔法灼烧灵魂，会被世界迷惑意志。”
啊？她在描述什么玩意？和他同名的怪物么？
“明明你也继承了他的眼睛。”
杜无月突然想了起来，在之前深夜，暗精灵和他讲过。
“所有的遗物，都来自一个人。”
瞳孔放大。
“原来，是真的么？”
“嗯，是真的，但很可惜，你不是他。”她似乎是有些遗憾，“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想见他吗？”
杜无月并没有应答，只是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因为他毁了我所在的世界。”
世界？毁灭？杜无月手一抖，刚凝聚而成的元素就这么消散了。
“不管过了多久，我都无比的怀念，那美丽的景色。”
等下，根据传承，她不是一种类似疫病的存在么？
“但我既是幸运的，又是不幸的，幸运的是我没死，不幸的是，我没有死，时间的漩涡将我撕成了碎片，无数细小的碎片，撒在了这个世界的土地之上。”
她停止了动作，舒展着自己的手，像是要拥抱这片天空。
“每个碎片的恢复速度不一样，所以，有的在过去就恢复了，有得直到现在也在沉睡。”
这种“像我这么能打的还有上千个”的错觉是怎么回事？
虽然身体被本能驱使着，但杜无月的内心却无法停止这种无关的想法。
因为他知道自己毫无胜算。
对方也知道，所以没有打断过他。
“行了吧。”她抬起了头，“到此为止了。”
下一秒，杜无月的手臂断了，莫名其妙地断了，左手连着长弓，一起飞了出去。
“就算你不是他，但杀了你，也能让我有所高兴。”
完了，杜无月还处于左手被砍断后的不稳之中，对方已经准备冲刺过来，杀了他。
翠绿色的珠子开始凝聚元素，组成护盾，最起码，也要挡住一下。
怎么可能。
不说挡住一下，就是使攻击延迟0.6秒都是不可能发生的奇迹了。
“把眼睛睁开。”和他一样的声音响了起来，强迫着他睁开了由于认命，所以闭上的眼睛。
身体开始不受控制，不顾人体结构等事物的束缚，强行朝着右边扭了过去。
也因此，躲开了对方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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