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白也做了个梦。
其实，她很久没有做梦了。
或者说她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
每一天，每一刻，她都在反抗着自己内心的冲动。
想杀人......
想见血......
想看到血流成河......
出现在她眼前的任何生物她都想杀。
不止是人，哪怕是路边野狗她都想上去踹两脚，哪怕一条蚯蚓落她手里都得竖着切。
每天看到自己妹妹徒弟，看到门派内的其他人，她表面不动声色甚至还有些温柔，但实际上心里想的都是怎么虐杀他们。
她其实明白的，这便是外公说的陈家祖传的“狂血之症”。
原本她以为还要再等几年，结果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
也许是因为外公把他的功力全都传给了自己的原因，也可能有大哥留下的剑气之种让她修炼变快的原因。
总之她的“狂血之症”提前到来了。
其实她已经想好了自己的未来。
在感觉即将控制不住之时，便去寻找大哥。
若能找到，便与他做最后的道别。
若找不到，便将一切托付给妹妹，尔后把功力全传给她之后回到老家那个一切开始的地方静静回忆着那一路上与大哥相处的点点滴滴。
接着平静“入睡”。
可现在......大哥是出现在面前了吗？
“大哥...你闭死关没事真的太好了......”
“前辈，您认错人了，我是李疏鸿，不是师父。”
苏月白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她感觉到有什么抵在了自己唇边。
等意识清醒之后她才发现那是水壶。
“谢谢。”
她顺着抿了口水润润干痒发疼的喉咙。
接着映入眼帘的便是这年轻人关心的脸。
看着这张与大哥一模一样却神态大不相同的脸，她一时间有些失神。
怎么说呢，其实她衣服倒没太破损，主要她的伤大部分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与安知秀关系倒不大。
微微侧脸打量四周，她心里便大概明白了。
因为她看到了那个昏迷中的白衣女剑仙。
大概便是自己与那女人两败俱伤陷入昏迷，疏鸿这孩子就把两个人都救了吧。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李疏鸿赶忙扶她起来让她靠坐在山洞内不规则的石墙上。
又喝了口水苏月白才勉强缓了口气。
她瞥了眼依旧昏睡中的安知秀，柔声道：“疏鸿，去把她杀了。”
李疏鸿：“......”
你们俩倒挺默契。
他心思百转，但表明十分诚恳，“不行的，不敢隐瞒前辈，在下可不敢得罪春秋剑阁。”
苏月白本想说“有我在”，但一想自己命不久矣，这句话便没有说出口。
她反倒换了个话题，“疏鸿，跟姐姐说说，你与我家清焰如何相识的？”
“额......”
李疏鸿有选择的说了实话。
也不外乎就是铸剑山庄之前初相遇，尔后一同对敌成了朋友。
也只是朋友。
没办法，他现在装的人设是纯情小木头，男女之事什么的，他不懂的啦。
就跟那些后宫轻小说主角都要“装傻”一样。
“只是朋友？”苏小姐似笑非笑。
不过她现在给李疏鸿的压力倒没那么强。
没办法，她原本那种表面温柔但实际危险至极的疯批大姐姐的感觉对现在的李疏鸿来说还为时尚早。
但现在嘛......
她再似笑非笑，反倒更像是弱气大姐姐强装强势的病弱美人感觉。
“难道不是？”李疏鸿直接一个话题的转移，“请问前辈与在下师父是什么关系？”
苏姐姐的回答决定了李疏鸿下来的操作。
这其实也是他的试探。
“我与他的关系啊......”苏月白再次陷入回忆，尔后眼眸深处还是泛起猩红色泽，“可真是一言难尽。”
她脸上露出温柔却让李疏鸿后背发凉的浅笑，“我与他是同生共死的关系，你也许可以叫我师娘。”
李疏鸿：“......”
他差点儿没绷住！
谁给你的脸？
真就当本人不在就瞎编呗？
他想笑。
但要忍住。
而且还要适当露出疑惑的神情，“可师父从未说过。”
“因为大哥他眼中看到的风景与常人不同，我也只是在努力追上他的背影罢了。”她有些怅然若失，“他确实是那种不近女色的人。”
李疏鸿又差点儿笑出声来。
不近女色？
这小苏脑补的跟他的真实性格完全就是相反的方向来的。
“那......若有一天前辈您发现师父他与您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您会如何？若是师父他其实骗了您......”
这才是李某人的试探。
“大哥总有他的理由。”苏月白眼眸微敛，“若那样的话，只要他愿意再见我一眼，哪怕一直骗我，也是可以的。”
其实她早就明白的，只是一直在欺骗自己而已。
大哥真的在闭死关吗？
也许是吧，但他肯定已经出关了。
若是没有，他又如何护送那位小公主回京的？
这种江湖大事她身为魔门最强沥神宗宗主又如何不知？
可当她赶到的时候，大哥已经离开了。
“先不说这些了。”
她不愿说太多自己的事情，而是瞥了安知秀一眼，“疏鸿，你跟姐姐说实话，是不是那春秋剑阁的少阁主与你纠缠不清？”
李疏鸿沉默不语。
不承认，不否认。
你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屑人一个了属于是。
果然苏月白的理解与李疏鸿的误导相同。
她颇有些苦恼感慨，“疏鸿你与你师父真是完全相反......”
大哥眼中没有女人，可这孩子却与女孩儿们纠葛不清。
春秋剑阁少阁主，自家妹妹这个沥神宗少宗主，还有......当时看到的那个太清观传人以及女扮男装的太平书院传人。
甚至还有之前在山外楼看到的那位白发公主。
真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大哥这位后人兼弟子确实不愧是大哥的传人。
就算是与女孩儿们纠葛不清，也一定要选全天下最顶尖的势力的核心弟子与皇室公主。
李疏鸿不由叹息，“其实在下也不想的，这样真的很辛苦。”
苏月白此刻反倒是真把自己当李疏鸿长辈来看待了，“想必若问你中意那个女孩子，你也说不出来。那你认真回答姐姐一个问题。”
她看着李疏鸿，眼神还特么有点儿小宠溺，“在那些女孩子里面，你最中意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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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出办事，回来不久，第二章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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