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乱的年代里,即使是随处可见的残败荒凉,也依旧有彩灯高悬,免经了战乱的城池。
长长的街道两侧,行人虽说不上轻松,可也不见饱经战乱侵扰的沧桑颓靡。
偶有穿着深蓝色军服的士兵巡视,行人纷纷避开,为他们让开了道路。
只是这次,行人不禁停下了脚步,多望了几眼士兵身后的黑色轿车。
轿车很快驶过,眼神好的也窥探到了车窗上映着的一张冷硬的侧脸,说是傲视的姿态也不为过,太过冷厉的面色就是那天上降下的寒霜,刺目到让人不敢直视。
行人对着身旁的同伴小声嘀咕道:“我们大帅刚打胜仗回来,这急急出行估计又是为了那个戏子。”
“古有红颜祸水,今有蓝颜祸水呐。”同伴用手挡着嘴亦是小声道。
两人都是一副怕被人听到的样子,可又是小心翼翼的说着,不厌其烦地说着这座城池最大的八卦和笑话。
曾经,有人把这位他们口中的大帅和所谓的蓝颜祸水的事情弄得沸沸扬扬,虽说只是流言蜚语,可也不知为何那位大帅盛怒,杀了不少人。
这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高声说这两人的事情了,也就只敢背地里嘀咕几句,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发出的声音,虽然让人烦躁,可也没人会去计较一个老鼠的叫声。
这也是他们敢私下里谈论的原因,作为大帅,自然是很忙的,根本也不会把他们这些平民放在眼里。
而他们口中的大帅此刻已经带人停在了一座楼阁的大门前,楼阁很是华美,每一层的飞檐上都挂着精美的灯盏,整座楼在冬日不算暖的阳光下,打下大片清冷的阴影,倒是很大气。
可与它大气的外表不相符的是,这就是一座戏院,一座大帅明目张胆金屋藏娇的地方,而这娇也依旧干着戏子的营生,倒让这‘娇’显得低贱了不少。
门外的仆人轻车熟路地为从车上下来的男子打开大门,恭敬地把人迎了进去。
楼里,不算吵闹,只有台上的戏子唱着哀怨婉转的戏文,台下坐着的人有小声交谈的,可也并不嘈杂,大部分还是安静地观赏台上的表演的。
“你们班主现在哪里?”为首的男子停顿下来,身后的披风萎顿下来,周身的气势随着风静沉静了下来。
仆人弯着腰忙道:“回大帅,昨日班主的弟子不小心落了水,至今高烧不退,班主现在正在他的房里照顾他。”
“那个小鬼,还真是事多,带路,我去看看。”大帅带着白色手套的手取下身上的披风,丢给了身后的人,步履带风朝前走去。
仆人赶忙小跑上前带路,心里担心自己家班主,也确实是自己的班主忽略了大帅,所以这心里很是忐忑,只希望他家班主一会好言好语一些。
而实际上今天仆人已经提醒过班主今日大帅会来,奈何班主一心关心他的小徒弟,根本没听进去其他人的话,只说了一句,让大帅过来找他就可以了。
所以,现在……仆人正带着大帅去找班主。
而班主此刻守在床边看着床上裹着厚厚被子的青年,时不时用手摸摸他的额头。
这班主很年轻,留着长及腰侧的青丝,此刻,那青丝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不少,只是依旧难掩那眉眼间的清丽。
屋子里的火炉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偶尔就只有铜盆里的水声哗啦啦作响。
班主不知第几次用毛巾给床上的人擦着汗了,这次却是手僵住了,随后毛巾掉进了水盆,溅湿了衣裳,可他没有理会,只是弯腰盯着床上的人,双手伸出就往床上之人的脸上摸去。
未等那双清骨的纤长手掌碰到床上的人,床上的人就侧翻了身体,撑着床榻坐了起来。
床上的人眨眸深深看了班主一眼,确认着什么,而后靠着床头不语。
眼前的人还真是没了一点当初的神姿,更是胆子大了许多,敢以下犯上了……
班主悻悻地收回手,只以为自家小徒弟虚弱到不想讲话,遂拉着被子给床上的人裹了裹。
“栖(xi,一声)止,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上还有哪些地方不舒服。”班主关切地在眼前人的脸上看了看。
“宋……”床上的人眸子里很空荡,可也透彻,他的眸子后而敛了敛,道:“师傅,我没事了,就是喉咙有些干,能帮我拿杯水过来吗?”
“好,你等会。”班主起身朝着不远处的桌子走了过去。
而床上的人朝着床边放着的水盆里望过去一眼,那样貌他是很熟悉的,还是他的……只是身份,好像变了,这里,又是哪里,甘戈又去了哪里……
止息映在水中更显飘渺的眸子收了回来,继而看向了屋子里倒水的班主,那双深棕色的瞳眸里瞬间扩散了一层金色在上面,只是转瞬即逝。
他如今身份的师父就是宋帝王,宋帝王的魂魄就近在眼前……而其他的东西,都是假的……
宋帝王很快走了回来,止息看了宋帝王一眼,接过了他手里的水杯,“谢谢。”
止息静静地喝着水,也不说话,他在消化关于他这个身份的一切信息。
宋帝王也就看着止息不说话,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他猛地想起了什么,随即站了起来道:“栖止,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你躺着不要乱跑,我让人来照顾你,听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