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很久都没有说话，盯着委座那阴鸷闪光的眼神，激烈思索。
“问你呢，赵羽将军！难道这问题很难吗？”委座为了缓和气氛，露出假牙笑了笑。
赵羽却看到，这个长时间的迟疑思考过程，委座的脸色，已经阴狠起来。
“很难，非常难。”赵羽毫不含糊地回答。
“为什么啊？”委座拉长了腔调，不高兴地问。
赵羽笑笑，站起来：“因为，着违背了我的原则。”
“原则？”委座的脸顿时铁青，喘息都急促起来，随时都能爆发。
赵羽马上鞠躬敬礼，“委座，鄙人原来是旅日华侨，奉命到德国求学，合作研究新式武器装备，几年的秘密工作，深深为德国国防军的职业精神陶醉，我发誓，做中国一名专业军人，为国家鹰犬，驱逐外敌，决不问政治，关涉党派是非，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哦，原来如此，可是，原则也可以改变嘛。”委座缓和了语气。
“不，委座，卑职曾经发誓，日本不得侵犯中国，否则，我就携带新式武器等，来华参战，誓死消灭日本，这就是原则和信仰的力量，犹如委座对于基督的信仰，是为人立命的根本。”赵羽千方百计找借口。
“那，你从我第三战区墨三（顾祝同）麾下，袭击司令部，殴打上官云相，又半路劫夺叛将叶挺，兼奇袭青海，捕捉省主席马步芳，又山西阎锡山被人生擒案，恐怕都出自你手，难道，这就是你的原则吗？”委座讥讽道。
赵羽笑笑：“委座，有的事情，是我做的，有的不是，恐怕是冤枉，不过，拯救叶挺军长案，是因为八路军对我有恩，彭总专门有指示，我不得不做。至于青海绑架马步芳案，是为了救济河南灾民，不得已而为之，旁门手段，菩萨心肠，也非我独立主意。”
“不不，你受****宣传毒素太深！”委座不满。
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反复争论研讨，老蒋逼迫赵羽偷袭延安，赵羽坚决不干，最后老蒋恼了，一言不发，铁青着脸，气喘吁吁。
此时，美玲夫人从外面进来，装作惊奇的样子，分明就是来圆场的：“怎么了委员长？您跟谁生气呢？”
赵羽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你呀，你们呀，都太执拗，这就犟上了！来，喝杯茶冷静下。”美玲夫人风度翩翩地逢源左右。
赵羽接了茶，突然笑了：“委座，我接受您的命令，袭击延安。”
委座一听，顿时喜出望外，从座椅上跳起来：“你真的肯吗？刚才为什么不肯呢？”
赵羽解释道：“刚才，委座耳提面命在密室，卑职当然不敢胡乱答应，实话说，奔袭延安影响太大，也不是最佳时机，即便偷袭成功，也将引起轩然大波，造成国际美苏等盟国责难，首当其冲者，必然遭殃，我担心自己最后兔死狗烹，没有好下场，既然委座决意要做，卑职也不会反对，其实刚才拒绝，就是看委座决心，现在，有夫人作证，卑职正式答应，愿意执行到陕北的斩首行动！”
“好，好，赵羽将军啊，你果然有胆有识！”委座高兴得哈哈大笑，假牙都虎虎生风。
美玲夫人更是殷勤相待，夸奖赵羽聪明灵慧。
他们不知道，打委座提出偷袭延安议题那一刻起，赵羽就彻底鄙视了他。
本来就知道，所谓的委座，很多时候，作为非常不光明正大，也是他挥舞屠刀，造成大革命分裂失败的，造成中国历史，兵连祸结，赵羽虽然是一名特种兵，不太关心政治，可是，也坚决反对这种自相残杀的作风。
只是，他清醒地意识到，直接拒绝的后果很严重。
不是他惧怕委座和他的麾下特工集团，而是担心，破坏了抗战的大好时机。
赵羽详细分析了时机问题，现在，有中国企业在美国源源不断生产的先进武器装备，国府军实力大增，可以击败日军主力，也可以轻易击败八路军，等打败日本以后，堂堂正正斩首奔袭，不是更好？战略上政治上无论国内外，均有利。
他还告诉委座，如果国府军能够消灭了日军主力部队，则政治威望必然大增，民心顺畅，完全可以不战而胜。
“我就要现在做！”委座蛮横无理地说。
他说，国府军布置陕西胡宗南几十万大军，防范围堵陕北，虽然兼有堵截黄河天险，防止日寇西南进犯的意图，根本来说，是防范陕北的，代价巨大：“赵羽呀，国府财政空虚，几十万大军的给养消耗巨大，如果能解决陕北问题，则于国于民，功德无量。”
赵羽真想跟他翻脸，可是，想来想去，还是精明地告诉他，行，问题是，自己在八路军中，盘桓多时，友谊深重，无法对朋友下毒手，自己是君子！要行动，他也不能亲自上阵，可以培养代理人，还有，八路军那边，已经有自己赠送的夜视仪等，项少林等人数百人，也经过自己的特种培训，实力非常强劲，并非轻易可以拿下，需要长时间准备，情报收集分析，人员潜伏，特种部队训练，最好实在两三个月以后，将这边特种部队进一步训练磨练实战，才有把握。
委座显然不满意，可是，赵羽的理由也很充分，很实际，他犹豫了一会儿，慈善地笑了：“好吧，其实，我亦非小人，奈何国家民族需要统一集权，才能避免战乱内祸，以国家战略利益，民族百年福祉，我个人荣辱已经在所不惜。既然你思虑如此慎重成熟，我也不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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