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凡和刘晓辉说话的时候，便已经迈步走进瑞泉制药。
如今的瑞泉制药，早已经不复往昔繁华，偌大的工厂竟是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他们两人走进来的时候，门卫处都是空无一人的，根本就没人阻拦他们，更不需要登记。
“哎，我上次过来的时候是五年前，那时候的瑞泉制药还是很热闹的，可不像现在这般冷清。”
“真是世事无常啊，物是人非啊。”
刘晓辉叹气说道，脸上尽是唏嘘不已的表情，话语里也带着浓浓的感慨。
现在的瑞泉制药，破败之意明显，早已经不服往昔，工厂空空荡荡的甚至有一些地方都生有杂草。
不可思议，真的是不可思议。
如果是一些小工厂，小作坊里面生长杂草倒是不足为奇，可对于一家各种标准都要求极其严苛的制药厂而言，厂内生有杂草的确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苏凡和刘晓辉对视一眼，都是看到对方眼中的感慨，以及那么一丝丝的失落。
他们到不是因为这偌大的药厂，并不是那么的崭新而失落，而是因为看到这里的破败而感到失落。
毕竟，这里曾经是全省最大的制药厂，更是有机会冲击华夏制药企业前百强的超级潜力股，可现在……
“刘总，你已经提前跟李泉联系过了吗？”
苏凡深吸口气，看向刘晓辉发出询问。
刘晓辉点头道：“嗯，我来之前就和他通过电话了，他这会应该在办公室等咱们，咱们过去吧。”
说着，他环头四顾，辨别完方向后便带着苏凡朝着办公楼所在位置走去，毕竟他也已经五年没过来了，对于这里的路也不是那么的熟悉。
好在！
虽然对路不是那么的熟，但他还是很顺利的带着苏凡来到办公楼。
瑞泉制药的办公楼，就在进入厂房不远的地方，苏凡和李晓辉进入办公楼后看到一楼大厅空无一人，地面上早已经落满灰尘都是忍不住摇头苦笑。
纵然亲眼所见，他们都不敢相信昔日的全省制药霸主，竟然会落到这步田地。
“听说瑞泉制药，在三个月前就已经全面停工，刚开始我还不相信……但现在看来，消息似乎是真的。”
刘晓辉沉声说道，声音有些深沉和难受，他和李泉虽然只见过寥寥几次，但就是仅仅几次的见面却让李泉给他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在他的认知里，李泉性格豪爽，行事果断，毫不拖泥带水，
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具有枭雄风范，甚至他还曾经在一次酒局上放出豪言，说只要再给李泉几年时间，李泉绝对可以带着瑞泉制药杀入华夏制药企业前百强行列。
若是给他十年时间，瑞泉制药说不定能杀入华夏制药企业前五十强，由此可见刘晓辉对李泉是何其的认可，何其的高看一眼。
但世事无常，谁又能想到在瑞泉制药如日中天，势不可挡的时候，李泉却患上胃癌晚期，七年的抗癌之旅虽然让他的病情得到控制，但瑞泉制药却在这七年间从辉煌的巅峰，跌落黑暗的深渊，彻底的走向没落。
刘晓辉带着苏凡上楼。
上楼的过程中，刘晓辉的表情极其凝重，全程都没有多说一句话。
显然他亲眼看到瑞泉制药的破败后，瑞泉制药的破败对他的内心冲击还是非常大的。
办公楼，顶楼！
刘晓辉和苏凡来到李泉办公室门前，他犹豫两秒便是敲门进去。
两人刚进入李泉的办公室，便看到噙着笑脸站起来迎接的李泉。
李泉几年不过才四十七岁，虽然脸色非常不错，看起来红光满面，但头上却是银白一片，头发花白的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完全不像是一个中年人。
“刘总，你过来了。”
“这位就是你电话里说的那位苏先生吧。”
李泉的脸上带着笑容，说话的时候连忙朝苏凡伸出手来，跟苏凡握手完全没有因为苏凡年轻就看不起他。
他的笑容当中，还带着一些讨好的意味。
苏凡知道李泉现在面临巨大的经济压力，光是工厂欠银行的钱就有好几个亿，除此之外因为药厂停工各方面的违约金，也早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
现在李泉只有将瑞泉制药尽快卖出去，才有钱帮他缓一缓，让他能暂时先偿还一部分债务，暂时性的渡过难关。
人站在巅峰的时候，身边会有无数的朋友和兄弟。
但你一旦跌落谷底，昔日的那些朋友，兄弟，情比金坚的合作伙伴便会做鸟兽散，仿佛从来不认识你一般。
现在的李泉就面临着这一切，若是在他巅峰的时候，在瑞泉制药发展迅猛的时候，十多个亿他随手就能借来，那只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情。
可现在！
别说是十个亿了，就算是一个亿他都借不来。
而眼下出售瑞泉制药的厂房和药品专利，就是李泉最后的一条生路了。
“刘总，苏先生快快请坐，我立马沏茶……”
李泉拉着苏凡和刘晓辉让他们两个落座，说话的功夫连忙将茶水泡上。
“哎，李泉我真没想到现在瑞泉制药竟然破败成这样了，我早就听说瑞泉制药全面停工了，刚开始还以为是假的……但现在看来，消息似乎比传闻当中的更坏啊。”
刘晓辉没心思喝茶，唏嘘不已的说道。
李泉满脸笑容，似乎并未将瑞泉制药的破败当成是一回事，脸上尽是淡然，但苏凡却敏锐的从李泉的眼底深处捕捉到一抹极其疼苦的神情。
他知道，李泉现在的满脸无所谓和淡然，只不过是强装坚强罢了。
“李泉，我手里还有几个亿的活动资金，你如果经济和债务方面有困难的话，我可以先把钱借给你，让你渡过难关。”
“当然，这笔钱是我借给你的，跟苏先生收购你的药厂无关。”
言下之意便是，苏凡该多少钱收购你的药厂，他就给你多少钱，我给您的钱是我个人对你的帮助。
正端起茶壶，准备倒茶的李泉听到刘晓辉的话后，身子狠狠的一颤，脸上的笑容保持不住了。
瞬息间，便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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