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哥言重了~”我为难看看朱一韦，他点头对我微笑了一下：“任先生说的不错，我不会占用你上班的时间。一些细节的调查由我来做，你只要利用空闲时间和我研究分析一下调查方向，提出一些有益的建议就行。”
“两位请稍等。”林飞羽站起身来走到客厅旁边的一个套间，走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两个厚厚的纸包。
“虽然知道两位对钱财并不在意，不过我还是要奉上小小心意。”林飞羽把两个纸包分别放在我和朱一韦面前：“每位两万块钱定金，算作前期的调查经费。等到厉魄消解之日，另有大礼奉上！”
两万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毕竟那时候买繁华地段的一院儿房产也不过一万块而已。我每月的工资也不过几十块，仅凭工作收入想要积攒一万块、也不知道要浪费多少年！
选对了职业，就会拥有令人咋舌的财富。基层勤勤恳恳的普通民众，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看起来装神弄鬼、并不被人看好的灰色职业，能够拥有这么丰厚的利润！
“小胡……”任无行恳切的眼神看着我，让我没法拒绝他的请求。
我抬头看了看朱一韦：“朱先生，那我就勉为其难、接受林先生的委托！只是这个行当我完全陌生，还要靠你多多提点……”
“不敢当！”朱一韦爽朗笑道：“既然我们成了合作伙伴，那我们也不要这么生分了。干脆你叫我一韦、我叫你爱健怎么样？”
“没问题。”我沉稳点点头：“那接下来怎么调查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沿着古玉流通的途径，追溯到发现它的原点。”朱一韦显然早有想法：“找到发现它的位置，就有可能找到重要的线索。我接手的案子，有七成以上都是用的这样的方法，成功率非常高。”
“林先生，这块古玉你是从什么途径搞来的？”我转头看看林飞羽：“还能不能找到上家？”
林飞羽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就像吃下了一只苍蝇般难看。沉默许久，林飞羽才苦笑说道：“把古玉卖给我的人，是我的一个亲戚。”
任无行脸色一变，惊讶看着林飞羽说道：“飞羽，难道……是他卖给你的？”
林飞羽惭愧点头。任无行摇头叹道：“真是没想到！难怪你吞吞吐吐不跟我说明古玉的来路，原来是在替他打掩护！”
“买古玉的时候，我已经跟他讲好不会泄露古玉的来源。”林飞羽脸色羞红：“既然已经答应了，就要履行诺言~”
“那个人，我跟你说过不要跟他接触的！”任无行摇头叹息：“他……唉！”
两人似乎在打哑谜，让我看得满头雾水。朱一韦倒是沉得住气，微笑看着两人、等着他们的解释。
“小胡，记得我跟你聊过飞羽在国内还有亲戚……”任无行给我一个提示。
我一下想起那天晚上和任无行聊天的内容，惊讶问道：“难道林先生这块古玉，是从林家在国内那一支的后人那里买来的？”
“是啊！”任无行叹了一口气：“有些家里的琐事……麻绳提豆腐，提不起来。飞羽的堂兄叫林玉堂，做人做事丝毫没有大家族的底蕴。他家财败光之后也入了古董行、成了个坑蒙拐骗的混子！”
他看看林飞羽：“就拿飞羽来说吧。他拿着假古董来飞羽这里骗钱，没有十回也有八回！飞羽做人厚道，被他坑得很惨。这次他更是用不知哪里弄来的古玉来坑人，差点要了飞羽的命！”
大家族的传人，最后变成乌糟烂的大有人在。
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突然从人生的巅峰掉到谷底，却改不了原先的做派。这种剧烈的对比之下，很多人都把灵魂卖给了魔鬼，成了寄居在社会肌体上的毒瘤。
这是可悲又可怜的一批人，最后背着骂名被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中。今天提到的林玉堂，应该就是这批人中的一个。
“林先生，具体什么情况你跟我讲一讲。”朱一韦看着林飞羽问道：“林玉堂当时找到你的细节说一下吧。”
“有天黄昏时分，林玉堂找到我，看上去很慌张的样子。”林飞羽细细回忆当时的情景：“他把这块古玉塞给我，说是捡了个漏。本来我不准备要他的货，可是经不住他的恳求、加上我也确实喜欢这块玉，就拿了一千块把这块玉买了下来。”
“按这块玉的品相看，一千块确实不算贵。”任无行摇头叹息：“可是你怎么不想想，这种好事怎么会落到你头上？这块玉还不知道他从哪里坑蒙拐骗来的，你都敢买！”
“我现在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林飞羽拍腿叹气：“谁知道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我恨不得把这块玉砸了！”
“既然已经有了因果，普通的破坏手段都是不起作用的。”朱一韦淡淡说道：“这块玉找上你，也有它背后的原因。只不过要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我们才能知道事情的原委。”
“那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去找出林玉堂，问清这块古玉的来路。”看到事情已经说清楚，我插话说道：“事不宜迟，我看我们现在就去找林玉堂了解一下情况怎么样？”
“爱健的提议不错，我们最好马上把林玉堂找出来。”朱一韦点头同意：“一般情况下，林玉堂现在这个时间都在哪里活动？”
“他应该已经回家了。”林飞羽抬起手看看腕上的手表：“每天六点到九点他会在家，九点以后就带着些古董和小物件去古董一条街摆地摊。现在不到八点，在他家肯定能堵上他。”
没有再说什么闲话。我们四个一起站起身出了院子，来到外面的街上。林飞羽说道：“林玉堂住在城东的旧城区里，离这里不太远。走过去大约二十分钟的样子。”
“那好，我们就步行过去找他吧。”朱一韦扯扯我的袖子，让我和他并肩走在后面。林飞羽垂头丧气走在最前面，任无行跟在他身后陪着他一起走。
我看看身边的朱一韦，发现他脸上带着一丝喜色。我低声问道：“你怎么这么高兴，是不是因为不错的佣金？”
“佣金算什么？”朱一韦低声笑道：“我这么开心，都是因为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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