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杀人机器七
“智者咨询服务社”的对面，是一幢十七层高的大楼，外墙全是蓝色的玻璃幕墙，显得非常气派豪华。在高高的霓虹灯牌上，是“创新大厦”四个巨大的铜字。门前有个不大的停车场，最多也就能停个二三十辆车，现在空了八成左右的车位。大门是旋转式的玻璃门，两侧各有一扇相对窄些的推拉门，是铝合金的框架，一半的玻璃，一半的金属门扇。
门厅不算大，左侧是门卫室兼传达室。右侧的墙面上，是一副楼层分布图，上面显示出各个公司所处的位置，以及电梯、楼梯、安全通道、消防通道等信息。
站在分布图前，路明看着几十个公司的名称，细细分辨着可疑的对象。这些名称五花八门，什么“高山仰止智能开发有限责任公司”，什么“大道畅行雨具经营总部”，还有什么“博学思维创意”，“天马行空创新医术研究中心”，“百年摄影老字号”，“回家的滋味速食店”等。零零总总，不下二三十家。顶楼竟然有家“华人俱乐部”，不知是何意思，难道是接待华人中的华人不成？路明轻轻摇了摇头，觉得不可思议，遂不再理会。
来到门卫室前，路明透过窗户玻璃向里看。只见两个身穿保安制服的年轻人，正在比比划划地说着什么，情绪似乎非常的激动。那个个字略高，年龄稍大的保安用手指着对方，嘴唇不住地动着，腮帮上的肌肉也随着不住地抖动。另一人则咬牙切齿，一副要打架，却又不敢动手的架势，只是用喷火的眼睛，表达着自己的愤怒。可能是距离稍远，加上隔音效果好，所以只能听见轻微的“嗡嗡”声。路明凑近了些，准备听个仔细，却正好被转过头，端起桌上的茶缸，准备喝水的高个保安发现。屋里的争吵立刻停了下来，高个转回头来，半秃的脑门在玻璃的映衬下，闪闪发光。
“哗啦，咚”秃脑门气狠狠地一把将推拉窗的半扇窗猛地拉向一边，窗扇撞到尽头的挡轨上，又急速地弹了回来，只留下一道窄窄的缝。秃脑门的脸立刻成了猪肝色，右手掌贴着窗扇边儿用力向后推去，头伸出窗户，对着路明喊道：
“干啥的？有啥事儿？”脑门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
“请问，这里有空房出租吗？”强忍着笑的冲动，路明很礼貌地问道。
“哦，租房子的？”秃脑门立刻将笑意堆到脸上，眼里闪出贪婪的光芒。
“是啊，我想在此租上几间办公室，不知道有没有？”路明索性装到底。
他想通过门卫，打听一下这里租户的情况，好判断要寻找的地方的大概楼层。要是满楼层去找，不仅耽误时间，还有可能被人发现，引起对方的警觉。另外，门卫对出出进进的人是比较留意的，弄不好有可能从他们的嘴里，能够知道一些情况。
早餐的时候，路明在司徒睿一愣怔的时候，顺着他的眼光，发现了这里有亮光闪过，应该是望远镜之类的。随即他就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卧室，从卧室翻窗而出，迂回绕到这里，速度不可谓不快。假如窥探之人离开，即使最快的速度，自己也应该能看见。可是，直到现在，大门处没有一个人进出，可见此人仍然逗留在楼里。他虽然不知对方是谁，要做什么，但是对方的行为显然不怀好意，很有可能是冲着司徒睿来的。这就不能再掉以轻心了，不然，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前面的教训已经很深刻了，路明不想再犯错误，至少要保证司徒睿的安全。
“谁要租房子？”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出现在路明的身边，一脸的冷漠。
“是我。怎么，有房子？”路明看见年轻人，心中“突突”跳了两下，他认出此人正是司徒睿所说的，车祸视频中那个开车的肇事者，只是视频里的人没有戴眼镜。原本没有注意的路明，随即扫了一眼，发现对方戴的，是假近视镜。凡是近视镜，不论度数大小，都能在镜片上看到一圈圈的纹路，近视越厉害，圈也就越多。
“谁告诉你这里有空房间出租？去去去，到别的地方找去！”年轻人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又转回头狠狠瞪了两个门卫一眼，转身向右边的电梯间走去。
秃脑门的高个儿愣愣站在那，稍矮的门卫对路明轻声说道：
“快走吧，这是大楼的楼主，他要发话，你就别想再租了。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何必非得在这个闹鬼的地方找房子。”
此人显然是出于好心，才如此说话。只是路明已经打定主意，要在这里查下去，如何肯半途而废呢？这个纨绔子弟为何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而且成了大楼的主人？这幢楼是他早就在这里盖好了，还是后来租的？为何他不在w市租房，却要跑到这里来？难道就是为了司徒睿不成？更何况，刚才门卫在无意中说出”闹鬼“一词，路明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看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不行，必须弄清楚情况，路明暗自做了决定。
“请问兄弟，……”刚开口准备向小个儿门卫打听的司徒睿，突然被秃脑门打断：
“罗嗦什么？赶紧走人！不然我就要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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