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一个人过,又没钱,平日最喜欢打发时间的方式,晴晴你肯定想不到。我其实也看书。”
听到王大毛这话,苏晴也感觉很是讶异。自从跟王大毛相识以来,虽然她真的很喜欢他,但他给她的感觉一直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混子。这不是什么男不坏女不爱的问题,因为她和王大毛之间的羁绊,根本无法用常理来解释。
但他忽然说他喜欢看书,苏晴就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了。
“看书?我那里那么多书,一说给你拿两本看,你都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还看书呢。”
王大毛呵呵一笑:“我只是个乡下的小农民,你那些大部头著作,除了知识分子摆在书架上当摆设,还有几人真的去看啊。我常看的其实也就是网文。镇上其实一直都有个小书店,摆着的都是这些年比较流行的盗版网文。压10块钱就能拿一本,看完再换也只要两块钱。我那么些年很多时间就是靠这个来打发的。我看那么多书,有句话印象真的很深,就是忘了是拿个大神说的。”
苏晴眨了眨眼,笑道:“说来听听,我也想看看你这么个不学无术的笨蛋都觉得好的话,是什么话。”
王大毛点了点头,转脸看着唐柔笑道:“其实说起来还挺中二的。嗯,这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真相后,依旧热爱生活。”
苏晴愣了一愣,笑道:“我当是什么,罗曼罗兰的名言嘛。”
有些虚弱的唐柔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这话谁还没听过呢。只是谈何容易啊。”
王大毛摊了摊手,接着说道:“当然不容易啊,毕竟生活中哪儿来什么英雄。我们也都是普普通通的市井小民。可人活着,都不容易。我觉得你刚才说的,期盼的生活其实也很不错啊,像个普通女生一样谈谈恋爱,做个教师,然后找个对你不错,条件不错的人嫁了,嗯,你确实挺漂亮的,这个真的不难。以后好好过日子,也没什么不好啊。”
唐柔捂着脸,摇头说道:“我说了,我过不了自己那关啊,我现在哪还算什么干净人,真要遇见一个那样的男人,对他而言,公平吗?”
王大毛耸了耸肩,笑道:“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按你这么说,小姐还不能从良了?这社会上接盘侠还少了?怎么说你也是为了生存,也算不得已。总比那些口里喊着青春无悔,纵情声色的年轻人要好的多吧。现在这年头,呵,谁还真的在乎呢?”
唐柔挪开手,看着王大毛沉默了半晌,然后很是复杂的笑了一笑:“要是我说,我想追你,你会不觉得恶心?”
王大毛摇头说道:“我又不会答应你,有什么恶心不恶心的。你又不是白痴,选一个陌生的城市从头开始不就得了,这样的经历你会觉得很光彩,会没事儿给别人说?你没打过胎,肚子上没留痕迹吧?”
唐柔咬着唇,冷言笑道:“我还没白痴到那个地步。”
王大毛摊了摊手,说道:“那不就结了。现在有几个女大学生没跟别人上过床?你怕什么。你有勇气为了生活,把自己放到烂泥里,好不容易快熬到上岸了,干嘛又要放弃呢?”
王大毛对唐柔的劝说,并没什么温情可言。因为他很清楚,这个有着和他相似经历的女生,有多坚强。他自己虽然是个痞赖性子,但真狠起来,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刚才所讲的那个有些无聊无趣的小故事,他并没对苏晴和唐柔完全说真话。
右手胳膊上那一个凹下去的伤疤,他对刘秋菊说过,是相亲的时候被那个有着癫痫病的女人咬的,但真相呢?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他为了活下去,自己生生咬下来的。
有着这样性情的人,什么都会无所谓。生死不会。因为对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他们来讲,真的是生死之外,再无大事!
若不是因为卜药莲的缘故,让他有了一丁点儿言出法随的能力,王大毛才不会相信,仅凭他的几句冷言冷语,唐柔就会去寻死觅活。
所以,对着唐柔,他只要把实话说出来就可以了。
“你这人,还真够无情的。”唐柔笑着摇了摇头。
“彼此彼此。”王大毛伸了个懒腰。“没事儿了吧?别瞎想,外头那几个男老师可都是吓得坐立不安。”
“呵,他们可能巴不得我死了。”唐柔轻笑。
“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呵呵,好好养伤吧,年轻女学生那是那么容易睡的。该付的代价可别便宜了他们。还有大学里那么多阳光单纯的男生等着你去祸害呢。明天,还是很美的嘛。”
这什么话?苏晴抿着嘴踢了王大毛一脚。王大毛不在意的笑了笑,顺势站起,对着唐柔摆了摆手。
“人生在世不称意。别想着散发弄什么扁舟了,男人嘛,还能出海当个海员。你一个小姑娘,就是去公园划船,那也是要钱的。”
唐柔‘哈’的一笑,歪着头看着王大毛说道:“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你一个穷小子,能从一个典型高富帅手里把苏校长给抢回来了。说真的,我床上功夫挺不错的,等我好了,有没兴趣切磋一下?”
王大毛果断摇头,拉着明显变了脸色的苏晴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方才回首,笑道:“小姑娘,这事儿结了?”
唐柔微笑着点了点头:“结了。谢谢,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客气。”王大毛笑了笑,攥着苏晴的手,步子轻盈的朝着学校门口走去。
坐在床上的唐柔,拨开前额的齐刘海,仰着头,轻轻一叹。
“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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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毛,今儿我才发现,你这人真的很不简单啊。”出了校门,没好气的苏晴接连不断的踢打着王大毛。
当然,她只是打着玩,哪里舍得用力。
王大毛只当她是在给他挠痒痒,无所谓的笑道:“那肯定。真没两把刷子,怎能让你和秀儿两个大美妞都对我俯首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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