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高将军。姚崇留住明和,说有事商议。
姚崇说:“高掌柜提醒,明和你还拿着以前厨师的俸金。老伯倒是忘了这事!”
明和恭敬地说:“姚老伯,明和拿着厨师的俸金心安理得,没有什么不妥。华欣斋是老伯您的,明和岂可僭越。”
“明和,你也知道,老伯并不缺华欣斋挣来的钱。你好好经营姚某就很高兴”姚崇说着,抬起眼和善地看着明和。
“高将军今日也说,以后要常来这里。这里,也是高将军对高掌柜的个念想。”姚崇脑中也想起高掌柜的叮嘱与不舍。
“如果经营的好,除去一切开销,利润咱们五五分成。若遇到什么问题,只管来找老伯,老伯帮你解决。”姚崇说道。
明和没想到姚老伯如此豪爽,吓了一跳。
他连忙推辞道:“姚老伯,如此不妥!明和岂能心安!今日,您在高将军面前举荐明和,明和已经感激不尽!无以回报!再如此受恩,明和岂能夜寐?”
姚崇摆摆手说:“这些都是小事。你帮了老伯这么多忙,老伯无以回报,就是将华欣斋送给你,也是应该的!”
姚崇停顿了一下,拉住明和,凑近了点,压低声音说道:“但你记着,此事不要告诉华欣斋的师父和伙计们,以免遭人妒忌,暗中使坏。”
明和感谢地看着姚崇,严肃的点了点头。
“人事上也不必找老伯商议,自己全权做主就是。华欣斋的事情就说到这里。老伯留下你,主要是为涵冰的事情。”姚崇又说。
明和听到涵冰的名字,心里一紧,头上微微冒出汗珠。
姚崇伤感地说:“老伯一辈子要强,但几个孩子没有一个省心的。儿子们就不必说了!只有涵冰,乖巧懂事,一直引以为傲!”
姚崇说起女儿,眼中充满着做父亲的自豪。他抬手示意着,让明和坐下,接着说道:
“本想着让她嫁进大户人家,一来有所依托,老伯放心,二来也可以帮衬着她哥哥们,兄妹之间有个照应!老伯眼看已是风烛残年,哪一天也就撒手西去了。可这孩子,不懂父亲的心思,非要一意孤行!”
明和猜到,涵冰已经和父亲谈过了。
姚崇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本来,老伯想借你的伶牙俐齿去说服涵冰。但这孩子谁也不见。难为你了,明和!”
明和低垂着眼睛,不敢看姚老伯,小声说:“明和无用。”
“这不能怪你,是老伯教子无方。这孩子,要效仿玉真公主行事。老夫无奈之下,已经答应了!明和,你说这样是对是错?”姚崇心痛地说。
此刻,姚老伯全无刚才宴席上谈笑风生的样子,显出一个父亲、一位老人,面对不听话的儿女,无可奈何之凄凉情景,明和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在这件事上欺瞒了老人,很是不安。
此刻,他什么也不能说。只能静静听姚老伯诉说。
姚崇说出心事,一下轻松了许多。他卸下重担,无奈地摇了摇头,说:
“这样也好!趁老伯还能觐见陛下,将涵冰托付给玉真公主,老夫以后也能走得心安了!对了,明和,华欣斋的事情只有老伯和涵冰知道。以后就算老伯往生,也不要让涵冰的兄长们知道此事。你和涵冰商议即可。”
明和听老人一副交待后事的口气,心里更是难受。
李川的内心里,那些历史书本上记载的姚崇生平,又在脑中闪过,他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做到眼下姚崇所嘱托的事。
和姚崇告别之后,明和回去早早睡了。因为第二天,他准备要去送高掌柜,需早些起来!
按说,涵冰姑娘不用嫁给李宪之子,明和接管了华欣斋,妹妹们马上就能进宫,也算是好事连连。但明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心里郁闷得很。
早上起来,早早赶到高掌柜家,提着行李埋头就走。
高掌柜让明和留步,明和哪里舍得分开,一口气送出二十多里。这才依依不舍告别高掌柜。
也许是走得乏了,看着远去的高掌柜和他的侄子,明和长出了一口气。
等一个人慢慢走回来,心里的烦闷便渐渐散了。
又过了几日,到了阿玥阿璐回家的日子。明和可以名正言顺地去见涵冰了。
阿玥阿璐见到三兄很是高兴。明和决定先问问妹妹们的意见。
阿璐听到三兄说有机会进宫,乐得一蹦三尺高。她不相信地问:“三兄,您没有哄阿璐开心吧?阿璐不是在做梦吧?”
相比之下,倒是阿玥冷静。她问道:“三兄,若是进了皇宫,阿玥以后还能陪伴小姐吗?阿玥更想陪着涵冰小姐。”
阿璐听闻姐姐此言,顿时有些泄气。她刚才忘记了,只能选择其一。若是进了皇宫,便不能在涵冰小姐身边了!
这一年多,阿玥阿璐受涵冰小姐教诲,已经出落成了大家闺秀的风范。
涵冰小姐看到这对双胞胎姐妹,仿佛看到了明和的影子。她悉心教导两个姑娘,吃穿用度全同小姐一般,根本没有让两个女孩做过任何粗使活计。
雪歆常常嗔怨涵冰偏心,说自己本来伺候一位小姐,现在变成了伺候三位,叫喊着让涵冰给她加工钱呢!
所以,姐妹俩和涵冰建立了深深的感情。
这会子突然让分开,别说阿玥阿璐接受不了。就是涵冰姑娘,恐怕一时也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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