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板语气没有之前那么霸道。
“你给我小心点，这都是乾隆的宝贝，弹坏了，你赔得起吗？”
徐然表情淡定，“老板，你可真会说笑，我看不是乾隆的，是前天的吧。”
李老板面色一寒，“你说什么，少在这里装专家，给我滚出去。”
紫衣老者却面露激动，“年轻人，你这手法，可是鉴宝行当里的弹字诀，这手法已经失传了很多年了。”
徐然有些尴尬，他不知道自己这是不是老者说的弹字诀，紫极天录记载，这手法叫弹指听音。
“老先生，你认得这手法？”
紫衣老者点头，“我的挚交好友闻泰来，也精通此法，只可惜，他去世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有人用过，真是没想到，今天又得见，心中不免有些激动。”
“年轻人，这描金瓶真的有问题？”
“一定有问题，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抠出一点料，乾隆时期烧制瓷器用的是含铁量低的瓷土，目前这种瓷土早已经耗尽，如果这个瓶子是之后烧制的，就不会出现火石红底，以此来作为判定依据，最无争议。”
还没等徐然开口，李老板怒喝，“我才看明白，你俩一唱一和，是想毁我清风堂名声的吧，这瓶子我还不卖了，都给我滚。”
紫衣老者脸色一寒，“李老板，你这是店大欺客啊，要不是这位小伙子看出问题，我岂不是白白被你骗了两千万？”
李老板梗着脖子，“那又怎么样？咱们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老家伙，你还别不信，这瓶子你不要，有的是人要，你一把年纪，听一个毛头小子胡咧咧，就信了？”
“就你这德性，还玩古玩，回家玩泥巴吧。”
李老板语气粗鲁，根本没把紫衣老者放在眼里。
紫衣老者气的面皮发抖，正要开口，徐然拉住他，“老先生，用不着跟这种人置气，不知您身上，可有两千万？”
紫衣老者不解，“年轻人，你这是为何？”
“他刚才立下字据，假一赔十，这瓶子你先买下来，我保准你不会亏。”
紫衣老者看着徐然自信的神情，心中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有钱，但两千万搁谁，都不是小钱。
李老板心中恨极了徐然，混账小子，有你什么事，敢在老子的地盘撒野，你给老子等着。
“老东西，你该不会真的相信一个毛头小子的话吧，还弹字诀，狗屁。”
李老板没想到，紫衣老者原本还有些犹豫，他一提弹字诀，反倒让老者下定决心。
紫衣老者掏出支票本，写下两千万。
“你这个老东西，等着哭吧。”李老板捏着支票，一脸狠相。
紫衣老者转向徐然，“年轻人，看你的了。”
徐然指了下旁边架子上，与描金瓶有些相似的双耳瓶。
“吴东，把那个取过来。”
吴东压低声音道：“徐哥，那就是个摆设，假到不能再假了。”
“照我说的做，一会你就明白了。”
吴东把双耳瓶取下来，掂了掂，这玩意连工艺品都算不上，太糙了。
“各位，相信不用我多说，大家也知道，这瓶子是什么样子吧。”
周围人点了点头，“这瓶子，旧货市场二十能买一对。”
“这小子想干什么？该不会说，描金瓶跟双耳瓶是一个德行吧。”
“不会吧，这可是天地之差。”
徐然微微一笑，忽然，手一松，双耳瓶落地，摔个粉碎。
李老板咬牙切齿，“小子，你活腻了，敢在我清风堂撒野。”
徐然从地上捡起瓶胚，用力一碾，胚料漏出来，是最差的黄土。
“大家请看，这粗制的双耳瓶，用的是最差的黄土，我没说错吧。”
众人点头，而后，看向描金瓶。
这小子该不会……
垮嚓，描金瓶也摔个粉碎。
紫衣老者心脏一缩，两千万呐，就听了个响？
徐然如法炮制，也碾碎瓶身，露出里面的胚料，竟然也是黄土，只是结成块。
有人喊了声，“我说这描金瓶怎么坯胎细腻，原来，是用胶水活着黄土，假的，绝对是假的。”
“这小子说的没错，乾隆是不可能了，前天倒是真的有可能。”
“这眼力，神了。”
紫衣老者捏起一块黄土，轻轻一捻，土块裂开，露出里面干涸的胶水。
“李老板，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字据摆在这儿，拿钱吧。”
李老板面无血色，假一赔十，他要拿两亿出来。
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想要钱？老东西，我烧给你，兄弟们，招呼他们。”
徐然没想到李老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耍赖。
他正要开口，紫衣老者说道：“年轻人，剩下的事，就跟你没关系了，今天，你帮了我，我会找机会谢你，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们去别处逛逛吧。”
徐然虽然担心老者，但见他面色如常，显然不惧。
“老爷子，我就在外面，有事，您招呼。”
紫衣老者眼中露出赞许，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众人见这里很快就会出事，纷纷往店外走。
徐然和梅正兴吴东走到外面，并没有离开。
“徐哥，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这家店背景很深，惹不起的。”
梅正兴也说道：“是啊，徐哥，反正咱们也出气了，还是不要惹麻烦上身，我爷爷在这里被坑，也找过人，可那些人一个个讳莫如深，想来是忌惮这家店背后的势力。”
他们越是这么说，徐然越担心紫衣老者的安危。
“让开！”
忽然，几声怒喝声从背后响起。
众人回头，发现十几名黑西装从后面跑上来，各个神情彪悍。
围观的众人，自动让开一条路，这些黑衣人鱼贯走进清风堂，没过多久，里面传来打斗的声音，还有李老板的惨叫声。
徐然这才放心，“看来，是我多虑了，这老人家可不简单。”
梅正兴朝地上吐了口，“呸，活该，终于有人收拾他了。”
这边没事，徐然也放心下来。
三人在锣儿巷转了半天，徐然点了几件东西，吴东和梅正兴二一添作五，合力买下。
粗略估计，小赚千八百万吧。
吴东和梅正兴满载而归，嚷嚷着喝酒去。
三人正走着，一个人斜刺里摔过来，徐然顺手一捞，才没让他扑街。
男人赶紧起来，朝徐然点了点头，“兄弟，谢了。”
徐然正要会回一句，从旁边的店铺里，丢出一个袋子，袋子摔在地上，摔破了，哗啦一声，里面的铜钱撒了一地。
“就你这个德行，也配开古玩店，人家都能赚的盆满钵满，你连房租都付不起，老娘忍你很久了，马上拿着这些破玩意，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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