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色渐渐浓重。
在罗夏的车子前往郊区的同时，一辆黑色保时捷同样在公路上疾驰。
琴酒的车，车上坐着伏特加和琴酒，但出乎意料坐在驾驶座的人是琴酒。
伏特加坐在后座，双膝上放着一个公文包，若谁有透视功能，则会发现公文包里装着拆卸完全的狙击枪零件。
“如何？”琴酒手搭在方向盘上，身边的副驾驶座光明正大横放着狙击枪。
“嗯，楠木沢死得很彻底……”伏特加说到后一句话时，眼眸闪了闪，轻声道，“感谢大哥给我动手的机会。”
琴酒不置可否，只是说了一句“CIA的老鼠味道刺鼻得很。”
伏特加微微一笑。
“东西拿到了吗？”没打算在这个地方深究，琴酒干脆切换话题。
“即使死得很突然，但老鼠的尾巴还是断得很干净。他屋里没有文档资料，电脑上也找不到有用的东西。”伏特加很郁闷地摇了摇头，但随即就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不过我搜出了这东西，但因为我不是很擅长这方面……”
“回去扔给贝尔摩德。”
“……是。”伏特加答应一句，又把U盘放回去。
“你尾巴断干净了吗？别又给我整出指纹没差留下证据的闹剧。”
“……大哥放心，我这次放火烧得很干净，绝对不会失误了。”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伏特加连忙把头摇得好像是拨浪鼓，末了还怕琴酒追究责任，赶紧转移话题，“话说大哥那边怎么样了？您没杀掉罗夏真是令我意外……”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
他这句话非但没缓解气氛，反而让琴酒直接拧紧眉毛，声音的温度降到冰点。
“怎么，你在质疑我的行动？”
伏特加瞬间全身鸡皮疙瘩炸起：“不，我怎么敢，我只……”
“滚回去给我继续当你的宠物店店长去。”
“……”
车厢里忽然沉寂下来。
琴酒觉得奇怪，抬头朝中央后视镜看过去，就见到伏特加的身体颤抖，但脸庞却是被墨镜挡着看不到表情，顿时一皱眉：“你干什么？”
“大、大哥……原来你是为了我才这么做！”一句话出，伏特加情绪立马被引爆，瞬间热泪盈眶扑向驾驶座。
是，鱼冢的身份暂且不被怀疑，但一旦这个案件落幕，楠木沢立马被杀，那么到头来鱼冢这个身份还是得报废。
不过若是火烧公寓的同时，琴酒对罗夏他们进行狙击，就容易被认为是组织在案件前后自行找到罗夏和楠木沢之间联系，准备趁机动手处死双方，鱼冢的某种嫌疑又减少了。
当然这种减少不等于消失，但鱼冢这个身份能蹦跶的时间毫无疑问可以增加。
做到这些的前提是琴酒动手狙击罗夏但失败。
原来他在大哥心目中这么重要重要到大哥可以故意失手一次他能做大哥的小弟真是太好……好痛！
琴酒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车身震了震，向后一看，就见到伏特加抱着脑袋摔回座位。
“……”智障吗这家伙，在这种狭窄车厢还敢站起来，活该撞到车顶，还有……
“别误会，奶酪的存在才能吸引更多老鼠过来。”奶酪指的是伏特加的身份，老鼠指的自然是CIA的那些家伙。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琴酒顿了顿，之后逐渐提速。
“CIA的和吉普生都喜欢你的店。”这才是最重要的因素。
这句话前半部分说得很含糊，但伏特加一下子就听懂了：“大哥……你说的是CIA那个小姑娘？你……”
“狙击镜里看得清清楚楚。”琴酒讥讽地勾起唇角，“果然和吉普生一样的家伙还存在。”
“……？”伏特加一脸茫然，“大哥，你在说什么？和大哥一样？她是你和雪莉的私生——”
伏特加默默吞咽一口口水，把接下来的话收回去。
琴酒把手臂收回去，左手将沃尔特推入外套内侧。
整个过程中他没有回头，但伏特加有种自己真的会被杀掉的恐惧感，那种感觉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如果不是欠了宫野艾莲娜一个人情，在十六年前我就枪毙了她们姐妹。”
“……”很轻易明白了琴酒的潜台词是他和雪莉不会有肉体上牵扯，被吓到的伏特加一言不发，在内心却是更好奇起格蕾丝的真正身世。
但伏特加终究没敢问。
他怕自己再一开口，琴酒真的一枪爆了自己的头。
琴酒也没想再理会伏特加，只是目不斜视，盯着前方，眼前出现了一个人的虚影。
“喂……琴酒……黑泽银过得——咳咳——好吧？咳……”有人在笑，带着恐怖伤疤的脸庞挂着丑陋的笑，“你要杀我的话……看、看在他的份上……瞄准我的心脏吧……我好像……唔……好可惜，活着喝到心血才好玩……现在只能品尝不能玩了……”
划时代的天才都是疯子。
那家伙就是一个比宫野艾莲娜和宫野厚司还极端的玩转基因的生物学疯子，疯到连疯狂著称的CIA都不敢要他的地步。
好在那家伙早死了，死在他手上，尸体还被他放了一把火烧成了焦炭。
只是没想到，那家伙除了黑泽银，还留下了格蕾丝。
真能搞事。
“该杀不能杀的人，这是第……个。”
琴酒的墨绿色眼眸里划过冰冷的杀意，但嘴角却是微微翘起，隐约有捉摸不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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