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升堂
见到李牧，徐知岚宣读了圣旨，这才算完全定下了他钦差大臣的身份。
接过圣旨，李牧看向徐知岚，道：“有劳徐大人了，钦差卫队何在？”
“回大人，已在馆驿住下了。”徐知岚拱手道。
见徐知岚拱手，韩匡这才算是明白了。
昨夜抓人用得是李牧自己的人，名不正言不顺，要是带回来之后直接审问，无论怎么看，李牧也不能用钦差大臣的身份来审问，他还没有接旨，只有一道手令。
现在拿到了圣旨，李牧才算是个真正的钦差大臣。
要是私下办案，不必在注重这种细节，身份什么的也不必如此在意，可这次是清剿邪教乱党，稳定民心，倘若李牧以一道手令来办事儿，便是逾越了，轻则被训斥两句，重则可能也会被朝中不轨之臣扣上一顶大大的帽子。
假如如今隆庆帝命在旦夕，他立了诏书，使太子上位继承为帝，这就是正统。
要是皇帝立下了诏书，却没有给太子，就算天下人都知道太子会坐上皇帝之位，只要诏书一日没有宣布，太子便不可以自称为帝。
没有圣旨，没有钦差卫队，只有一道手令，李牧算不上是个完整的钦差大臣。
现在有了圣旨，也有了钦差卫队，他还换上了官服，如此代表着的才算是朝廷，剿灭了邪教，也才算得上是朝廷的剿灭了邪教，这与李牧剿灭了邪教的说法是有天差地别的。
“升堂吧！”李牧说。
开审生一教之案，是公审，本地百姓可以在衙门外面看热闹。
人不少，里里外外堵了三层。
钦差卫队将四周把守的非常严实，李牧正坐在高堂之上，下面是徐知岚和韩匡二人，压堂的差役用得也是钦差卫队的人。
“二位大人可准备好了？”李牧问二人。
二人点头。
李牧一拍惊堂木，喝道：“带人犯。”
衙役将十三姨一干人等全部带到堂上，幸好这里不是县衙小堂，否则这么多人根本跪不开，就这些人还只是生一教比较重要的成员，其余的教众，以及受到蛊惑的一些人，李牧没有让差役去抓，自然也不会带来了。
紧接着，韩匡拿起一份文书念了起来。
很长的一篇文书，简述了生一教是如何为非作歹，又是如何蛊惑人心，谋取钱财的事实。
堂下跪着的众人没有一个人哀求饶命，仿佛直接默认了这些行为，也默认了自己是生一教成员的事实。
念罢，韩匡看向了李牧。
李牧微微点头，示意他坐下，接着出声道：“让他们直接画押吧。”
“慢！”孙秋实突然道。
“你还有什么想要交待的吗？”李牧问。
“有。”孙秋实道。“我的夫人葛轻颜非生一教教徒，也未曾与生一教有任何牵扯，大人连她也要治罪不成？”
李牧“哦”了一声，看向葛轻颜，正想要开口询问，却听她说道：“王爷查了我家的账吧？”
李牧点头。
葛轻颜轻叹了口气，道：“既然查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瞒也瞒不了多久。”
李牧看着她说道：“葛姑娘很聪明，我实在不明白你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会谋逆。”说到后来，声音已变得冷漠。
葛轻颜怔了一会儿，看了孙秋实一眼，回头又看李牧，道：“偷东西的人在离开大牢之后还会继续偷东西，是因为他就想当个小偷吗？”说完，将询问的目光递向李牧。
李牧道：“要看是什么样儿的小偷，有些小偷可以改邪归正，有些小偷则不可以。”
葛轻颜道：“为何不可以？”
李牧道：“一个四十岁的小偷，他只会做偷东西的事情，让他去做别的，他实在是做不来的。四十岁的人，就算去做工，也未必会有人敢用。”
葛轻颜赞叹道：“王爷不愧是王爷，看事通透，比我等要高明多了。”
李牧注视着她，道：“你是想说自己无可奈何吗？”
葛轻颜不点头，也不摇头，连说话也不说话。
堂内安静了一会儿，李牧开始问话。
葛轻颜和孙秋实全部都是敌国的密探，创建生一教也是为了更好的传递情报，看似生一教好像是最近才冒了头，实际上早在很多年前便已存在了，不过那个时候不叫生一教，也不扩张成员，就是假借教派的名头来传递情报而已。
生一教变成现在的生一教是因为甄平。
此人来到甘肃之后很快就落入了生一教的控制之中，十三姨从生一教得到了鸦片和女人来控制甄平，甄平则为生一教提供辅助，就这样安稳度过了很多年。
生一教所做的事情就是利用葛家以及很多条运输线传递情报和贩卖人口，许多忠诚于生一教的教众会被诓骗卖到其它的国家，或者带回本国，用来创造人口和利润，仅三年，从生一教手中被贩卖的人口便多达上千人！
这是一个相当恐怖的数字，令人骇然！
除了成年人，生一教也会贩卖小孩子，不超过十岁的孩子，男女皆可，甚至还有一些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也会遭到毒手，而这个数字就更加恐怖了！
葛家的账本确实有很多纰漏，以这些账本为追查是能追查到一些线索，但要想查到这些事情，恐怕还得一两个月，这一两个月是否还会发生这些事情，就不是官府能够控制的了。
当天，葛轻颜交代了这些事情。
当夜，她就死在了死牢之中。
但生一教的事情还不算完，还有许多的案子需要证实，三年来几乎所有的人员失踪案都和生一教有关系，复核这些案子也是一个极长的过程。
除此之外，还需要普及一下科学知识。
好比说，人如何可以坐在油锅之中还安然无恙，这并不难，在看过李牧的演示之后，就算是个孩子也可以做到。
这件事情到此才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甘肃之乱也因此安定。
与葛轻颜相比，孙秋实是十分忠诚的，他忠诚于自己现在的位置，生一教被捣毁并不可怕，只要留下葛轻颜，自然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可对葛轻颜而言，这些年，她实在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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