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头绪
入了夜，李牧和柔娘坐在后衙的树下乘凉。
虽然现在已经快到秋天了，扬州的天气却还是相当有热量的，现在这个时候能安心去睡觉的只会有两种人。
一种是死人，另外一种是即将要死的人。
知府衙门里没有这种人，所以这个时候还是很热闹的，能够听到四处传来的一些说话声。
李牧对后衙的杂役们没有什么特别的约束，只要他们的工作完毕了，完全可以和李牧一起在树下乘凉，只不过这些杂役的阶级观念比较重，根本不敢和李牧一起乘凉，所以树下显得有些冷清。
正好，可以趁着这个冷清的时候做一些事情。
李牧正在看今日江浩递上来的文函，其中写了有关于普法宣传的事情，“普法宣传的事情，做的很不错，有了江浩带头，县里的百姓们都积极配合。”
“公子，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头。”柔娘递了一个梨给李牧。
李牧接过，抬头问道：“怎么不对？”
柔娘道：“江大人不对。”
李牧笑了笑，摸了摸的她的头发道：“他最近是很不对，我已经有了一些头绪了。”
柔娘“哦”了一声，没再问了。
既然公子已经注意到了，那就真的没有什么好问的了，如果连公子都解决不了的事情，自己肯定也解决不了。
李牧咬了一口梨，问道：“今天，吴用有没有来？”
柔娘摇头，道：“吴老爷没有来，胡公子倒是来了。”
李牧有些惊讶的问道：“他自己一个人来的？”
柔娘点头。
李牧闭上了嘴，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淡淡问道：“唐姑娘今天有来吗？”
柔娘摇头，道：“我觉得唐姑娘应该是喜欢胡公子的。”
李牧笑道：“顺其自然吧，管不了别人的事情，我们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柔娘道：“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李牧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发，三下五除二解决掉手中的梨道：“当然是吃饱喝之后，安心的睡上一觉，尽情迎候明天的到来。”
看他有些兴奋的样子，柔娘轻咬着嘴唇，低低说了一声：“今天不行。”
李牧跳了起来，叫道：“为什么不行？”
柔娘低声道：“身子不舒服。”
“不舒服”这三个字很轻易就让李牧明白了，女人的不舒服不会有很多种，其中最重要的一种不舒服莫过于是每个月都要来的那一次，算算时间，的确也就是这几天了。李牧到底不是一头公猪，他是个男人，是一个非常温柔的男人，他轻轻抚了抚柔娘的肚子，小声问：“肚子疼不疼？”
“还好。”柔娘道。
就在前些时候，柔娘自己去药店买了避孕药。
没有一个女人不希望自己能够有一个可爱的孩儿，尤其是在这个时代，孩子对于女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可柔娘知道，现在在扬州，她是不能怀上孩子的，就算要怀上孩子也要等回到京城，所以就只有避孕了。
即使是在前年之后，科技发达的现代，女子避孕之后，在经期也会引发非常强烈的腹痛，甚至疼到根本无法起身。在这个时候，服用了那么简陋的避孕药物，真不知道柔娘会疼到什么地步，看来以后要多多克制一下自己的欲望了。
“真的还好？”李牧皱眉问道。
“真的。”
“今天早点睡吧。”
“嗯。那公子呢，公子什么时候睡？”
“我还要等一位客人，估摸他来得会比较迟。”
“什么客人？”
“小双公公——”
“公子有事要让东厂帮忙吗？”柔娘有些担忧。
“一个好汉都需要三个帮，更何况我不算个好汉，就需要更多人帮忙了。”
柔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恋恋不舍的起身道：“那我回去睡了？”
李牧紧随起身道：“我陪你一会儿。”
二人回了屋。
平时都是柔娘伺候李牧躺下睡觉，今日换成了李牧来伺候她，也不算是伺候，就是帮着弄了一些对她身体有用的汤药。
这个时候，李牧看得格外清晰。
柔娘不是不疼，只是她强行忍着，直到躺在床上的时候，她的眉才紧紧皱了起来。
是真的很疼，疼的厉害！
李牧暖了暖自己的手，探入毛毯下，放在柔娘的小腹处，轻轻揉着。
虽然他不知道这样是不是有用处，就权当是一个安慰好了。
安慰柔娘的，同时也是安慰自己的。
这样轻轻揉着，真的很有效果。不过一会儿工夫，柔娘便睡过去了，她舒展开了眉，脸上挂着笑意，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美梦。
见柔娘睡去，李牧这才离开了屋子。
刚出了屋子，就看到小双身着女装在门口打着哈欠，像是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
他问：“听人说，你找我？”
李牧怔了一下，叹了口气道：“你总是这样神出鬼没的，走吧，去书房，那里安静一些。”
李牧在后衙的书房，基本上除了柔娘之外，不会有人在没有通传的情况下进来，这里是最安全的，也是最安静的，无论是杂役还是护院都不会来这里。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在门外偷听，想都不用想，直接拿下肯定不会有错。
进了书房，李牧带着小双来到了旁边的茶室。
茶室这里来得人就更加少了，李牧很少会来，柔娘倒是经常会来打扫一下，自然也就不会有客人来了。
“你是第一个来到我茶室的客人。”李牧请小双坐下。
“看来我马上也是第一个能在这间茶室之中吃到你煮的茶的人，可惜我是个不完整的人。”
“没有人不完整，除非你自己觉得自己不完整。”李牧正色道。
小双摊了摊手，并不介意。
他不介意别人的看法的，也不在乎，哪怕别人骂他神经病，他也不会特别介意，他只会在夜黑风高的时候杀掉这个骂他神经病的人，而且会让他死得非常痛快，绝对不会有半点儿痛苦。
毕竟是东厂的番子，要说杀人，东厂的人也是有很多花样的，并且都是十分出色的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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