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重返京城
这段日子，他心已有些乱了。
他总是在担忧，担忧着很多的事情，担忧着京城里的张紫烟，担忧着父母，担忧着柳如是。
想着。
自己要更快更快的回到京城。
想着。
只要能有一件事情引得嘉靖的注意，引得百姓们的注意，就可以重返京城。
总是想着这些事情，竟未想到人的心若是乱了，思考也会停止的。
做人是要一步一个脚印的，做官亦是如此如此，做嘉靖手下的官更是如此，若想着凭几分手段得到嘉靖的赏识而加官进爵，那是绝对不长久的。
李牧走到了后衙的后门。
刚出门，门口就等下了一个女人，她问：“你要出门？”
她不是女人，她是小双。
“我想再去齐府看看。”
“你不害怕？”
问出了这句话，小双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锦衣卫的指挥使怎么会害怕那等小阵仗，更大的阵仗他都见过，所谓的那些赵家庄，什么江湖人士，怎么可能和军队相提并论。
“他的尸体呢？”李牧在前走着。
小双提着灯笼，在他身旁引着路，淡淡道：“葬了。”
“厚葬？”
“嗯。”
二人的话很少。
他们本来就不是朋友，话自然很少。
一路上，没有遇到巡查的士兵，也没有遇上更夫，就更不用说遇上别人了。
很快，到了齐府。
夜晚的齐府显得更加恐怖，尤其是走在杂草之间，想着白天那骇人的的景象，就算是李牧，心中都有些发毛。
所幸，旁边有小双。
他说话的声音很像女人，很温柔，又就像是秦淮河畔的女子一样，热情似火。
有时候，李牧都怀疑他是不是一个女人。
又想，东厂是不会有女人的。
他们来到了那名女死者的被杀的小亭，亭子里已经被衙役们认真清扫过了，绝对不会再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刚才我们从门口走到这里来，走了多少步？”李牧问。
“没数过，不知道。”
“九十七步。”李牧道，“九十七步的距离，这么浓重的血腥味，照理说我在门口的时候就应该能够闻到了，可是我当时并没有闻到，是厉姑娘闻到了，越来越走近之后，我才闻到了血腥味。”
“所以，你是怀疑厉姑娘闻到的血腥味是从别处传来的。”
“嗯。我们进宅子的时候，那个女人应该还没有死，死掉的只有你们东厂的人，厉姑娘的鼻子比我灵敏，自然先闻到了那股血腥味，这是最合理的解释。当时，小双你在哪里？”
“你们进了宅子之后，我才悄悄跟上来的，是你们之后进来宅子的。”
“你原本以为对方是针对我来的，没想到对方也是针对东厂来的，对吗？”李牧问。
小双点头，抬手举起了灯笼，让李牧能够看得更加清楚。
李牧看着柱子上喷溅的血迹，联想着早上女尸倒下的地方，向后退了两步道：“当时，女人应该是站在这里的，血是喷溅在这里的。”
小双惊讶道：“凶手是个左撇子！”
李牧笑道：“我们又发现了一个线索，凶手是个左撇子，按照我当时的猜测，这个女人或者凶手应该是和王鸣远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他们手中有一样东西是王鸣远非常重视的，现在我不要去想王鸣远的案子，单纯来想这件案子，这会不会是一场情杀案！”
小双道：“有可能。”
李牧道：“好，既然是一件情杀案，说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瞒着其他人的，死者为女性，说明她这位女性应该是独居，没有其他人照顾，这样的女人通常是寡妇，而且是没有孩子的寡妇，很少和其他人接触的寡妇。”
小双眼睛里泛起了亮光，道：“说的不错，很有道理很接近了。”
李牧笑道：“只要回去查一查，应该就会查到死者的身份，现在我们来想想你们东厂的这件案子。”
小双点头。
既然要聊东厂的案子，就要去案件的案发地点。
所以，他们来到了那间屋子。
夜晚的这间屋子有些恐怖，因为屋子里有太多的血迹，再加上记忆中的恐怖景象，二人没敢进去，就站在了门口。
“死者是你的手下吗？”李牧抛出第一个疑问。
“是。”
“他的武艺怎么样？”
“还行。”
“所以凶手极有可能是一位职业杀手，他会将你的人分尸可能是雇主的要求，据我了解，一般的杀手不会这么做，所以雇主一定是一位特别有钱的人，并且对方还给我留下了警告信，所以这个人和我有仇。”
“你在川蜀并没有得罪什么人，仇人几乎都在京城，官场上的仇人不至于要这么对付你，也没能力这么对付你，所以对方肯定是一个江湖人！”
“也许，对方只是有钱呢？”李牧笑了笑，道：“你可还记得京城的曹氏粮行？”
“你怎么会想到曹默？！”
李牧笑道：“梦中正好梦到了他，他说要把我生吞活剥吃了，他女儿不错，可惜性子差了点儿。”
小双不在意他语气之中的调侃，平静道：“你是说，凶手和七闲王有关？”
李牧点头。
小双道：“可是，他的余党都被清扫了啊！”
李牧道：“有一点，我想所有人都没有在意过，那就是七闲王谋反所用的银子是谁给的？我看过曹家的账本，也看过七闲王的秘密账本，其中的银两进项大有问题，再加上他在川蜀等地的花费，绝对不是一个曹家，还有贪污的那些银两可以做到的。”
小双道：“就算银两方面大有问题，在大明国境内，有什么人能拿出那么多银子来供给七闲王的花销？”
李牧轻笑道：“还真有。”
小双惊道：“谁？！”
李牧道：“倭寇！”
倭寇？！
小双失笑道：“倭寇如何会帮七闲王，他们恐怕连自己吃……”
说到“吃”这个字，小双立时愣住了！
他是东厂的人，伺候在皇帝的身边，当然听皇帝提起过黄金岛的事情。
“只要有人能将粮运到倭国那里，岂不是一本万利的生意？”李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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